安世诚回来,丘如意便有了主心骨,且又得安世诚的宽慰,自决定吃催产药以来始终惴惴不安的心,终于也稍安些,便又让人重熬了药端来喝了。
一日无事,倒是到了掌灯时分,丘如意便开始腹痛起来。
众人知今明两日必会发动,早就准备妥当,稳婆等诸人诸事皆到位,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苏嬷嬷也急忙端了碗粥在床前,道:“少夫人方才也没吃多少东西,趁着现在还有点劲,赶紧吃点,生产时也能添些力气。”
一波阵痛正好发作过去,稳婆一边帮着擦汗,一边扶起丘如意,也道:“时间长着呢,多少喝点汤水,生孩子可是力气活儿。”
丘如意有气无力道:“实在没胃口,这么一会儿就出了那么些汉,只喝点糖水吧。”
安世诚从旁听了,便从苏嬷嬷手中接过碗来,喂丘如意道:“多少吃点吧。”
丘如意只得勉强吃了,又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众人方才忙里忙外的,也不注意,此时也都道:“哎呀,我的爷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出去,妇人生孩子,你一个爷们在这里面做什么。”
安世诚忙笑道:“我知道我要回避的。你们不是说时间还长吗,我再呆一会儿吧。”
丘如意却不愿丈夫看到自己生产时的狼狈样子,于是同众人一起将安世诚赶了出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疼痛一阵紧似一阵,丘如意忍不住低声呻~吟,一边又问众人时辰,方知不过才过去一个时辰罢了,可她却觉得恍如隔年了。
安世诚从外面听到动静,忙问:“是否要生了?”
稳婆掀被查看了一眼,不慌不忙地笑答道:“还早呢,爷也别着急,后面还有得等呢。”一面又轻声对丘如意道:“少夫人做得很好,生产时最忌讳不管不顾地大哭大叫,提早~泄~了气,真到生孩子时,反没了劲。”
丘如意勉强笑一笑,接着一波阵痛又袭来,她急忙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便如雨般流了下来。
安世诚等了半天,只隐约听到婆子们说话,丘如意一声未发,便有些担心,又高声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卢国公夫人正让人往里面送人参,闻言不由拉过儿子来,道:“你少在这里碍事,如意正全心生孩子呢,你一声紧着一声地叫,反扰的人不安,不如去书房和你父亲及弟弟一处,那边流水似的遣人过来问,也耽搁不了你一丁点的消息。”
安世诚想一想,还是决定闭口等在房外。
这一等,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倒有婆子过来回道:“挺顺利的,已经开了三两道骨缝了,接下来就快了。”
卢国公夫人点头不停念佛,安世诚也重新坐了下来。
哪知这时却有惊呼声传来,安世诚吓一跳,急忙往产房跑去。
倒是卢国公夫人一把扯住儿子,无奈道:“不是房里,是外面的声音。”
安世诚止住步子,侧耳倾听,声音果是从府外传来的。
卢国公夫人也发现书房那来好长时间没过来人了,不由着了慌:“莫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安世诚心里已然猜着几分,不动声色地对母亲笑道:“能有什么事,再大也大不过咱们府里添丁。”
这时书房里也来人回道:“国公爷道外面事不关咱们府上,且已令人严守门户。”
安世诚闻言点点头,仍坐于院里,卢国公夫人见儿子未离开,倒是安心不少,便也坐下~身来。
产房里人自不知外面事。
又过得两个时辰,便到了关键时刻,丘如意口咬锦棒,众婆子从旁为她鼓劲。
安世诚在外焦灼不安,卢国公夫人则心惊胆战地看着外边火光红透了半个京城的上空。
随着一声啼哭,安世诚便忍不住对母亲大声叫道:“生了,生下来了。”
说话间,他便要往产房里去。
恰好此时,屋里有婆子笑着出来,一面掩了门,一面回道:“恭喜爷,母子平安。”又向卢国公夫人道:“恭喜夫人,是个小子呢。”
卢国公夫人已回过神来,边声道好好,一边又命人往书房里送信。
那婆子此时才抬头看见满天红光,不由愣了一下,因不知事情端地,只在心中暗道:“天降异兆,看来这小公子是大有来历的。”
因她这一愣,倒是让安世诚捡了个漏,硬挤进门去,探着头看向产床。
丘如意虽一身汗水疲惫不堪,看着精神尚可,安世诚便放下心来。
稳婆正忙活着,听见动静不对,抬头看去,忙忙道:“快出去,还没收拾好呢。”
安世诚虽又被撵了出来,却也得以看到稳婆手中抱着的孩子,出来后对母亲道:“是个健壮的小子,看着不比足月份的小多少。”
安世诚一个男人家,哪里见过刚出生的小婴儿,不过卢国公夫人却极愿一切皆如儿子所说。
将近半个时辰,一切皆收拾妥当,卢国公夫人和儿子才得以进入产房。
一进屋便见丘如意正侧头慈爱地看着孩子,听见动静转头看见婆婆和丈夫,虚弱地笑了笑。
卢国公夫人则轻嗔道:“孩子交给奶娘便是了,你现在亏得厉害,赶紧着睡一觉养养精神。
丘如意哪里舍得睡,一双眼睛只管笑看着孩子。
虽比不上足月的孩子,于这个月份的孩子来说,也算是难得了。
卢国公夫人又叮嘱几句,便放心往书房报信去了。
安世诚送走母亲,顺势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