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是又喜又郁闷。
喜的是大哥和丘如承皆中了进士,郁闷的是京城众人皆不知她家与丘若兰一家早闹翻了脸,只因为一个“丘”字,大家贺喜时,便要一同提起。且两亲兄弟双双中进士,这样巧的事情实在少的很,自然更是重点提起的对象。
大家都是打个照面,随口贺喜几句,可不会给她时间,大家坐着慢慢儿听她讲解两家延续数十年的恩怨情仇。
不独是丘如意,便是宋氏先还因为儿子中了进士欣喜,后便被丘如山兄弟双双中进士的消息给打击到了,丘若兰终还是逃脱了自己的手掌心。
宋氏想到女儿受的委屈,也曾想直接使出狠招来毁了丘若兰,却被丘敬警告:丘若兰必有防备,若是一招不慎,被人看来马脚,依丘如山兄弟的功名地位,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一家便有可能一生不得翻身,以后再寻机会吧。
顺阳城里,宋氏尚能一手遮天,但丘若兰必是要进京城的,自己哪里还能寻到机会毁了她?
宋氏越想越气,夜不能寐,不想竟得了风寒,只得卧床调养。
宋氏这里心不平,田氏那里也是一肚子怨言的。
原来因为丘如山兄弟们双双中了进士,丘若兰本在顺阳城素有贤名,此时越发的炙手可热,成为顺阳城内最佳的儿媳人选,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差点要把她家的门槛给磨平了。
丘若兰心志高远,自然看不上,况且她不日就要进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走,自然是要在京城攀个高门才能嫁的,众人心中明白,虽被婉拒,倒也不十分恼怒。
倒是丘如山兄弟,这些天也有几户人家上门说亲,田氏等人也只以他兄弟二人只是考中进士,此时尚未立业,暂不敢成家,免得耽误了小姐的青春年华。
那几户人家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见事情不成,便只道无缘份也就做罢了。
不过,眼看田氏一家日子要红火起来,一些心胸窄的不免眼红说些风凉话:“女儿或许可以高嫁,这儿子虽说是进士却也只是个垫底的,怕是看不到那些达官贵人的眼里的,一次会试进士何止百人,京城哪有那么些千金小姐要嫁,便是有也定只拣那状元榜眼探花了。”
旁人倒也罢了,田氏心里的兴头不由被浇灭了大半,只是这话是旁人传给她的,她也不好去找那人理论,况且那人所说也不错,儿子们的亲事将来怕真是高不成低不就了。
田氏心中憋得久了,得了机会,不免要发泻一番,责怪女儿道:“都是你出的主意,说学丘如源,暂放弃这次会试,且按下心研究学问,下回也能中个好名次。偏等你两位哥哥松懈下来,你又催促着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先下场试试,多一回经验,如今倒是中了进士,却是最末,中了也不光彩。”
丘如山兄弟闻言,忙劝母亲:“天下举子何其多,每次会试落榜的不计其数,白头举人比比皆是,第一次参加就能考中,儿子们何其有幸。”
田氏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嘟囔道:“若不是反反复复,只一心研究学问,你兄弟二人的名次也不至于这样低,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