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闻言,反倒在心里减了恐惧之心,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顶撞刘献道:“父亲不如现在打死女儿好了,也省得你自家没本事,眼睁睁看着女儿抛头露面,将刘家名声败坏了。就算父亲现在将女儿赶出家门,女儿可是自小得父亲的教诲,女儿在外丢了人,父亲面上同样无光。”
一席话气得刘献脸色煞白,扬起手便要往刘婷脸上招呼,吓得张氏慌忙上前抱住丈夫的手,苦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女儿也是吓坏了,才出言无状的。要打要骂,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想法子,让丘家撤了状子,不然女儿难免要往公堂上走一遭儿了。”
刘献不由叹口气:“都是我没用,刘家其他女孩儿,出格的事不知做了多少,也没见人敢怎么着她们,偏到了我刘献这里就不行了,连个小小丘家都赶上来告状。等我将来发达了,敢小瞧我的,看我难饶过谁去。”
刘献发过一阵狠,终是命管家拿了自己的帖子去找丘荣爷俩说话。
丘荣爷俩此时也得了于氏送上来的消息,对刘婷所行之事,气愤不已,心里也极支持于氏状告一事。
就在丘荣命儿子提笔写信安抚于氏母子时,刘献府上的管家便登门拜访了。
刘府管家一番威逼利诱之后,丘荣父子倒踌躇起来。
刘献虽然目前失势,但他是皇上的亲舅舅,起复还不是太后和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况且,刘献虽然不成器,但刘家众人为了刘氏名声,也必不许刘婷被传唤到公堂上。如此一来,丘家怕是不能赢了眼前的这场官司,而从长远来看,和刘氏硬碰硬,对丘家也有诸多的不利。
刘府管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见此情景,便笑道:“我家小姐自小养在太后娘娘眼前,被纵得行事没有轻重,闯下了这个祸事。我家老爷方才已经狠狠教训了她一顾,小姐也发誓诅咒说再不这样行事了。冤家宜结不宜解,此事没有真正伤害到贵府诸人,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不然这场官司,贵府也未必能赢得了,到时两家鱼死网破,不仅让外人看了笑话,贵府以后也难在京城立足。”
丘如源不由看了父亲一眼,丘荣也皱起了眉头。
刘府管家又收了笑容,正色说道:“您也是有女儿的,当明白女儿都生得娇贵,名声上容不得有半点瑕疵,不然这一生就算完了。府上捉到的那人,妻儿老小都还在我刘府上,让他翻供也容易的很,只要有权有势,天下指鹿为马的事情多了去了。”
丘荣闻言不由怒视刘府管家,刘府管家却又笑了,道:“我家老爷也不愿多事,以后定会严加管束小姐,再不会寻丘家的事,以后说不定两家还能相互帮扶一把呢。”
丘荣考虑良久,叹道:“也罢,我会写信让家人撤了状子,我家也不敢指望得刘家提携,只希望以后两家再不要有交涉。”
刘府管家点头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我这就回府复命。”
当天夜里,于氏接到丈夫的书信,展开看完,不由掩卷长思。
丘如意性急,见母亲如此神态,忙伸手拿了信笺过来,丘如海和王巧儿在旁就着读完了信,面上若有所思。
于氏等他们看完了信,便问丘如意道:“关于这件事,你作何看法?”
丘如意在心里细细斟酌一番,方道:“女儿信不过刘婷,我们今天放过了她,她却未必肯放过女儿。”
王巧儿内心深恐丈夫的前程被刘家掐断了,便劝道:“妹妹想的不无道理,不过这次的事件足以给刘婷教训了,想来一时半会,她也不敢再出手了。将来等妹妹嫁入卢国公府,越发可以安枕无忧了。”
丘如海倒是着实担心刘家用逆天手段,让那人改了口供,到头来害了丘如意。
丘如意摇头道:“哥哥多虑了,以那人的人物年纪地位,凭刘家如何泼脏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倒是昨夜,咱们家里喧嚣吵闹、灯烛通明,左邻右舍必定生疑。今天母亲又让人往县衙里递状子,他们未必不会瞧出端倪来,偏咱们这里又偃旗息鼓了,这才是实实在在勾起他们的好奇心,什么样的舌根子嚼不出来,到那时,咱们什么样的解释都将变得苍白无力,那才是悔不当初呢。”
于氏低头思索,女儿的话倒是和自己的担忧不谋而合。
于氏也担心自己这边息了事,刘婷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定不会将丘家放在眼中,这次低声下气,将来必会再整出别出的事情来找回面子,自己家岂不是要吃了哑巴亏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第二日,县令夫人见丘家没动静,便亲自上阵打探消息来了,得知于氏要一路走到黑,县令夫人久劝无果,只得无功而返,顺阳县令一边解嘲自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一边又认命地再次派人往京城刘家而去。
刘献见丘家软硬不吃,倒真是着了急,把刘婷骂了又骂,还是张氏拦着劝道:“除非你现在狠下心打死了她,不然还是快快想办法才成。”
刘献本就没多大才能,从前仗着太后和皇上的势,一向顺顺当当的,如今冷不丁见个没眼色的,倒有些束手无策了。
最终还是张氏献策道:“丘家之所以如此不依不饶,必是因为卢国公府,如今倒不如走一走卢国公府的门路——太后娘娘一向对他家恩宠有加,也是他们报答刘氏的时候了。”
刘献连道言之有理,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