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闻言,脚下一滞。
童妈二人瞧见,心中就有了数,笑道:“小姐不如先在这里暂歇,待奴婢往前头打听一下,若是外客走了,小姐再过去和大公子说话不迟。”
丘如意点头,她二人便一个留在原处陪着丘如意,一个往前边打探。
不一会儿工夫,就打听出:卢国公府的大公子和王家公子正在前头做客呢。
丘如意这才明白过来,这便是丘若兰一再撺掇自己过来替王巧儿做说客的原因啊。
可恨的,既然丘若兰能知道的事情,作为丘家掌家的少夫人自然更会清楚掌握,王巧儿行事,实在恨煞人。
童妈看着脸色不善的丘如意,小心说道:“奴婢方才回来时,听小厮说,客人来了有大半天工夫了,应该快要告辞了。请小姐再等一会儿,客人一走,前边会有人来回的。”
丘如意早含了一腔的怒意,冷笑道:“不必等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丘若兰如此煞费苦心地,自己如果不入局,岂不是让她失望?
王巧儿也该受些教训了,自己为了一家人的和睦,好心好意对她,她倒是眼高于顶,真拿自己当傻瓜怂包了。
今天她就如她们的意,看最后到底是谁占了便宜。
丘如意带着两个婆子出了二门,便来到外院,一眼看到院里正站着几个人在那里说话。
原来丘如源送安世诚和王连君二人出房后,正欲亲自送他二人到门口,而安世诚二人则客气地请丘如源留步。
三人正客套着,忽然觉得院里气氛不对,抬头看去,原来因为丘如意主仆骤然出现,院里众仆人因有外男在此,不敢通报,又不好上前行礼,便自各低头看脚装没看到。
丘如源看到妹妹,不由愣了一下,接着就气得脸色通红,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到这里来了,一点规矩也没有,快回内宅去。”
丘如意扫一眼院里,见院中众仆从都捱着墙边站着,她便一步步走向院中三人。
虽然丘如意行事没规矩,但面对这种情况,安世诚和王连君都该立马拱手溜人的,只是二人都有心事,虽不敢正眼瞧丘如意,却也不肯挪步离去。
丘如源此时被妹妹气坏了,也顾不上管安世诚二人此时是何神情举止,急忙走上前,低声喝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快退下。”
丘如意便道:“好容易今天母亲不在家,再有两日我就回顺阳城了,有些话想现在就和大哥说说。”
丘如源见丘如意一意坚持,不由气急败坏,回头看一眼安世诚二人。
安世诚二人倒客气,说道:“丘兄只管忙,不必管我们,我们自便即可。”
丘如源心中不由发牢骚: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书呆子。方才明明告辞的,怎么这会儿又不走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方才说送他们,这就等上了。
偏又因安世诚的出身,丘如源不能直接撵客,只好转过头,请丘如意去房里去说话。
丘如意看着一旁装着聊墙角花木的安世诚二人,小声笑道:“把客人关在外面,主人家躲在房间说话,这不太礼貌吧。况且我也不过几句话而已,说完就走,占不了多少时间,不如直接就在这里说吧。”
丘如源气得两眼冒火,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恨不得把妹妹打昏了拖走,此时却不得不压住火气,低声说道:“赶紧说完就走。”
丘如意便笑丘如源道:“大哥可知嫂子不愿意离京回顺阳老家?”
丘如源以为妹妹过来吹妻子的邪风,便不耐烦道:“我自然知道,如果你是说这事儿,那就可以回去了。”
丘如意不理会丘如源的下逐客令,而是讶然:“既然大哥知道这事儿,为何不想个法子开导劝说,竟让嫂子为此忧伤惆怅。”
丘如源听到这里心里越发恼火起来,冷哼道:“岂有不劝的,这事自有母亲和我,你别瞎操心了”。
妻子不愿意回老家,一方面是她自小在京城长大,不太能适应乡下生活,再则也是少年夫妻情深,不忍长久长离。
但为了更好地照料她母子二人,也只有交给母亲照顾,他才能放心地在京城求学读书。
他倒着实劝过妻子,并细细分析其中利弊,只是怀孕的妇人格外的情绪化,况且妻子本就是个才女,越发的爱悲春伤秋。
丘如意视而不见丘如源的恼火,点头叹道:“大哥真是心粗,既然劝过还不中用,必是没劝到点上,嫂子心结不除,你就这样放心送她回去?”
丘如源只好搪塞道:“妹妹有心了,我会将此事记在心中,左右还有两日,定会劝得她开开心心回去的,若是没其他事,你就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客人呢。”
说罢,丘如源往安世诚二人那边撇了一眼。
却不知安世诚二人此时异常地尴尬,倒有些后悔不该留下来。
他二人来拜访丘如源,虽有正当理由,却都揣着小心思的,乍见丘如意现身前院,二人心里又喜又惊,喜的是得见佳人,惊的是这佳人有点视规矩如无物。
但现在京城风气越来越开放,而且他二人以为丘如意此时出现在书房中,或者是为了读书上的事情,或者是借读书之名行相看考问之实,故少不得暂将规矩看淡一些,厚着脸皮呆在这里。
哪知丘如意却一字不提诗书,倒是守着众人提起丘如源夫妻间的事情,让他二人顿觉无法自处。
安世诚更是再一次在心里坚定:将来务必得督促丘如意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