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的年岁比苏游大了许多,此时已是年过四旬了。
“多谢苏御史搭救之恩,翟让若还有他日,定当涌泉相报。”翟让坐在苏游的下首,劫后余生并未令他颓废,心中反倒多了对生的向往。
苏游摇了摇头,微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只是翟兄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了,不知将来有何打算?”
其实苏游在救上翟让以后便有种要收了他的冲动,可一想到没有翟让就没有瓦岗,没有瓦岗就会偏离历史的时候,心下突然又害怕起来,他宁愿酒瓶装新酒,最怕旧鞋走新路。
可自己不是把王伯当都拐到自己身边了吗?
“翟兄若是不弃,便随我倒东海去如何?我想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船队。”苏游心中明明不愿的,但出语还是露出了招揽之意,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天意吗?
翟让显然也没想到苏游会招揽自己这个冲击衙门的贼首,但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苏游看着翟让似有犹豫,又不由得问道,“不过翟兄还是要隐姓埋名的,你能放得下吗?”
翟让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以后我便叫虚行之,如何?”
“虚行之?虚者,不实也;行之,跑路也。这名字不错,哈哈。”苏游细思了一下,终于笑了起来,而后又端起茶杯对翟让说道,“虚先生,以后我便这么称呼你可好。”
“苏先生客气了。”翟让微笑以应。
苏游和翟让正在愉快地交心之际,彭城郡的郡衙之内却在上演着一场闹剧,当张心得知宋颢昨晚一口气烧了苏游二十多艘船的时候,气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心中现在只有两个念头,一是,怎么不把苏游烧死!二,苏游到底所为何来?
张信正在烦恼之时,却听门人进来报告道,“公子来了。”
张信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宋颢道,“没事,二十多条船而已,既然这事是老夫吩咐你去做的,自然算再老夫头上。”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使君但有吩咐,下官召之即来。”宋颢顿时笑了起来,所谓好话一句三冬暖,正是这个意思。
张信似乎要的便是这句话,随即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宋颢拉起门帘要离开时,张信的儿子也刚好撩起门帘要进来,两人点头招呼过后,便各走各路了。
张信看着一年未见的儿子张墨,心中的阴霾暂时退去,强笑着问道,“墨儿,年关上下的你怎么跑来了?”
“父亲,出事了。”张墨却是一脸的急色,说完这话后便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
“哦?”张信随即拆开了那封信,信的署名的张瑾,信中的内容正是苏游在年前下东南之事,看完了信,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苏游已经到了。”
“到了?”张墨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可是紧赶慢赶从东都到达这彭城只花了两天多啊。
“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有与我接触,你伯父还有什么口信吗?”张信苦笑道。
张墨点点头,“伯父说,苏游最擅长抓住对手的弱点赢得主动,伯父让父亲暂时把江南的买卖都停下来。”
“这我省得,事实上,为父已经去信扬州的船行总部,咱们的买卖从今天开始就全都停下来了。还有吗?”张信注视着儿子,追问道。
“还有,伯父说,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