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之中一片寂静无声, 众人目光中带着点不可置信的看向季涵。如果说季涵之前给人的形象是阳刚俊朗的天之骄子,那么现在他们只觉得他们在看一个疯子, 而且还是一个病得不清, 让人不寒而栗的疯子。
当季涵亲口承认是他害了宁修臣, 并且言语间没有一分悔过之心后,苍正派掌教顿时气怒交集, 心头更是恨得滴血一片,宁修臣是他倚重和疼爱的弟子, 一直以来他一直对于宁修臣的堕魔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却得知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恶徒算计,当下怒喝一声:“孽徒!”
苍正派掌门虎目含泪,既是痛心又是憎恶,他指着季涵,字字铿锵有力:“你入门之时,为师刚刚接任掌门,忙于公务,无力教导于你,是你大师兄接过教养你的担子, 他视你入亲弟,含辛茹苦教养,你的法诀、剑法, 都是他一手传授。”
“你有今日这样的修为实力, 都是拜你大师兄一手所赐, 他待你从来真心,视你入亲人一般爱护,你便是虎狼之心,也不该反咬一口,对他痛下毒手,将他推下坠魔崖,害得他险些尸骨无存,你如此这般,对得起你大师兄吗?”
季涵撩起额前的长发,露出几分痴迷若狂的奇异微笑来,他喃喃道:“如果不是察觉到师妹在身后追踪而来,我才不会舍得将大师兄推落悬崖呢,我会带着他的尸身与我同住,还像以往他教导我习练法诀和剑术时那般同榻而眠。”
这番话中夹杂的意思更是让人觉得恶心至极,但季涵却仿佛放开了似的,他侧头看向苍正派掌门,唇角卷起讥诮的笑容来:“你以为大师兄自坠魔崖之上坠落的事情,只是我一人下手?呵呵,你的好女儿也是在其中添了一把手呢。”
他终于将目光重新落到林雨琪身上,带着几分不屑和漠然:“当初她也早早就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可是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暗中顺水推舟,甚至在坠魔崖之上,她也是亲眼看着大师兄摔下去的。”
林雨琪动作优雅的伸手,涂着大红指甲的纤手缓慢而认真的拂过自己姣好的面容,她轻轻笑道:“我不想他那张脸还存于世,有什么不对吗?我是推波助澜不错,但真正动手的人可是你。”
“不过你想杀了他,却也没成功。他虽然从坠魔崖上摔了下去,却是没死,怕是被迫堕为魔修了。”林雨琪勾了勾红唇,笑靥如花,却淬着狠毒,“魔修都是一群肆意妄为的家伙,你说你心目中的高岭之花,会不会被他们肆意玩弄呢?”
“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却可能只是魔修们的玩物呢,呵呵呵呵,真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无比愉悦。”林雨琪捂住嘴,眼中流淌出的都是幸灾乐祸和近乎恶毒的嘲讽,“季涵,你真可怜啊。”
“闭嘴!你闭嘴!不可能的,你所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季涵额角青筋暴起,满面狰狞与疯狂,他陡然冲上前去,双手如爪死死掐住林雨琪的脖子,要将她当场掐死。
即使对于女儿牵扯进大弟子坠崖之事中感到痛心和不可置信,但苍正派掌门如何能看着她当场被季涵杀死,当下怒喝一声:“孽徒!”话音未落,他右掌已经翻起打了出去,带着浓重威压的灵光直直季涵冲了过去。
砰!
苍正派掌门乃是合体期的大能,他含恨一击,只是堪堪出窍的季涵如何抵挡得住,当下就被灵光轰击着重重摔落地面,至于被他掐住脖子制住的林雨琪的林雨琪则站在原地捂着脖子干咳,脸色苍白,又是惊惶却又忍不住得意。
“季涵,你越是愤怒,就证明你越是害怕,越是无能为力。哈哈哈,你不过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得偿所愿的可怜虫而已,季涵,你活该如此。”林雨琪冷笑着讥讽,她不喜欢季涵,但是她要成为最优秀男子的道侣。季涵敢悔婚,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看着大庭广众之下针锋相对,互相把彼此那些丑恶肮脏一面揭露出来的二弟子和女儿,苍正派掌门一时间只觉得十足的疲惫,整个人一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他想要惩处这二人,为无辜被迫害的大弟子,为彰明苍正派尊师重道的规矩,但是一个是大弟子失踪后倚为臂助的二弟子,一个是一直疼爱的女儿,他该如何惩处他们才好?苍正派掌门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根本无法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一道微微沙哑清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说不出、但就是让人觉得十分好听、很是心动,这个声音用一种讥诮的、嘲讽的语气轻轻说道:“若是下不了决心惩处,不如让我这个苦主亲自讨回,如何?”
随着声音响起,主殿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这道身影一点一点的从空气中显露出来,化作实形,他背对着光明面对着众人,一时间殿中修士只能看到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看到这个背光的身影,主殿中不少修为稍差、心性不坚的修士都忍不住心神恍惚,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等着他踏步进来。而等这个身影真的步履从容优雅的走进大殿,却让众人修士完全忘记了呼吸。
来人披着宽大的黑色披风,他有世间最完美、仿佛是夺天地之造化而成的容貌,他气质清冷淡漠,芝兰玉树,温润如玉,当他站在那里,就连光也变得熠熠生辉起来,仿佛为他的到来而欢呼雀跃。
如果不亲眼看到这个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的脸,那么绝对没有人会相信,世间还有生得这么完美,这么毫无瑕疵,这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