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又向祁非云道谢:“奴家姓上官, 名九歌,婆家姓扈, 在此地开着一家四季民福客栈, 人都道我扈夫人,叫我九娘也是使得的。”

一斤作为跟随祁非云多年的家将, 在主子来庆阳府任职之前,就将庆阳府查了个底朝天,自然知道扈家是庆阳府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只是不知道是是扈家哪一房的媳妇,心中觉得这一趟没白跑,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 自己这初出茅庐就跟本地大户扈家扯上了关系,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祁非云冷冷瞟了她一眼, 哼,原来是个出嫁的婆娘,这么不守妇道,满大街跟人叫嚷也不害臊。

他只在心里盘算, 却不说话,任由那一斤和那上官九歌说得火热, 九娘是个热情似火自来熟的性格, 一来二去就知道了他们打算去看看庆阳府城池。因而热心说道:“范文正公在世时还修建了一座大顺城,我闲时倒可以带你们一看。”

祁非云看她说话间外面宽松松罩一件猩红色薄纱对襟长衫, 又轻薄又透明, 上面印着印金小团花纹, 总让人担心要掉下来,一颗心就荡上去飘下来,总是不能着地一般。

祁非云就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冷冷哼了一声:“一斤,走,军帐中还有公文要看。”

说着抬脚就走,一斤边慌忙跟上,边急忙跟九娘道别致歉:“虞夫人,对不住得很,我家公子平日里不是这般,他心肠很好的。”

祁非云看着那九娘绣履弯弯,红妆淡伫,脸色更沉了,一把掀开轿帘,就上轿中稳坐着,上官九歌在轿帘外面咯咯咯的娇笑。

过了几天,军中案牍之事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祁非云还在看历年的邸报、公文。

庆阳府地处原西夏、大宋、回鹘三国交界的地方,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来此地镇守的将领也大都修建军事防御工事,建堡寨、挖壕沟。因而祁非云一则想在实际探访之前看看历朝的军官的智慧和对于庆阳地形的判断,好能有的放矢,二则想看看历朝所造防御工事若有还能使用的,正好利用起来,修缮即可,好减少军中开支。

九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情形,她看祁非云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玩,明明是华茂春松的板着脸,想起儿时读过的“秉德无私,参天地,淑离不淫,梗其有理”的句子,不由得抿嘴一笑,上前去轻轻喊他一声:“喂!”

祁非云猛的抬起头,吓了一大跳,逗得九娘大乐:“你干嘛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祁非云看她今日又穿了一身红色衣裙,却是契丹样式,绯红的罗制长袍,圆领窄袖;腰间系了银红织锦的条带,越发显得她身材丰腴,前凸后翘,足蹬小羊皮皮靴,英姿飒爽,瑰姿艳逸。

头发梳成峨峨云髻,额头和头发间绑着一条银红色发带,上面绣着金丝团云花纹,说不出的飘逸动人,鬓角有两绺头发自发带下逸出,却不知是故意漏出来的还是不小心漏出来的。

祁非云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又觉得蹊跷,“你怎么进来的?”,想了想,大声喊“一斤!进来!”

一斤兴高采烈进来:“大少爷,是我让扈夫人进来的。她是熟人了,我就没通报。”

祁非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熟人?有那么熟吗?万一这女子是敌方奸细该如何是好?看来以后还得给一斤好好上上课。

九歌忙站出来打圆场:“是我不是了,不知道军中规程,以后定不擅闯。”

祁非云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训斥一斤,只冷哼了一声,一斤连忙告退,心中暗暗擦了擦冷汗。

祁非云左右看上官九歌不顺眼,哼。穿那么紧身的衣裳,可是淑女所为?她郎君怎地也不管她,任由她将腰带勒得那么紧,腰肢纤纤在握,万一街上有不怀好意的人可如何是好?

九歌看他冷冰冰带着防备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一乐:“之前不是约定带你看古迹,我今儿个却得闲了,因此来带你去看。”

哼,什么约定?谁跟你约定了。祁非云在心中嘀咕。她这璀然一笑,越发显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祁非云觉得自己气都喘不匀了,慌忙往账外走,且透透气。

九娘看他一句话不说也往外走,不知就里,以为祁非云要走,小声嘀咕:“怎地这么猴儿急。”

祁非云听见,感觉自己老血都要吐出来了。等到祁非云恢复往日里的冷静时,发现自己已经踱步走到城外了。

九娘像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向导,不住说道:“庆阳府有五座城门,均用石条、青砖砌成。这是范文正公当年建造而成,为了抵御西夏侵略,特意加固了城池。”

她修眉联娟。丹唇外朗,一把嗓音清脆悦耳,娓娓而来,祁非云听着听着才觉得心中躁动之气暗暗散去。

大顺城却离庆阳府有些距离,这却难不倒九娘,她走到城墙跟下卖牲口的老汉那里,甜甜一笑,说了些什么,两人似是相熟,那老汉二话不说就牵了两匹马出来。

祁非云有些诧异,没想到上官九歌交友甚广,不知道为何,虞家能放任自己家的媳妇这么抛头露面?

九娘牵着两匹马过来,挑衅的看着祁非云:“不知祁指挥使可会骑马?”

祁非云一脸懒得搭理你的态度,走过去牵了马匹,翻身上马。九娘也不以为忤,淡然一笑,自己也潇洒上马,祁非云只看她上马的姿势,就知道这是个行家。只是祁非云还来不及赞叹,就见九娘拍马向前,扬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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