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他有一个出身元氏的正妻,和一个有元氏血统的嫡长子,那么要怎么处置?
还不如一开始就杜绝了这种情况。
贺昭面上也凝重起来,她对元氏可没有什么忠心,若是家中丈夫或者是儿子当真取而代之,她也会赞同而不是劝阻。
“罢了,那兰陵长公主也不是多难得的佳妇,年纪又幼小的很。不堪为配。”贺昭说道,“我会将这事和你兄兄说一说。”
说罢,贺昭靠在身旁的凭几上,面上倦意愈加浓厚。
“家家可是身体不适?还是让人请来疾医瞧一瞧吧?”李桓看见贺昭面上的倦意,关切说道。
“也不是什么身子不好,不过是肚子里又揣了块肉罢了。”贺昭答道,她生育过几次,经验相当丰富,怀孕这回事情,不用疾医来诊治,她自己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如今她膝下已经有三子二女,两个儿子已经站住脚了,一个女儿已经要入宫为皇后,正妻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再有生育,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要说有多期待,基本上也没有。
“那更要请来医者,”李桓说道。
“你呀。”贺昭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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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果然在之后和晋王提起让晋王世子尚主之事,晋王频频谢绝,此事也不了了之。
这种消息一般都遮的死死的,若不是关系特别近的,恐怕都难以知道。
贺霖知道的时候,心里还觉得有些惋惜,要是李桓真尚主了,那么他心思再怎么活泼也该歇了。
不过想起那位兰陵长公主才七岁,顿时有一种猥亵yòu_nǚ的既视感,李桓会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yòu_nǚ下手,她是不知道。但是,一个七岁女孩子就要出嫁,这让她觉得别扭的不得了。从这方面看来,这事情没成,倒是好事一件了。
虽然,天子可能不这么认为。
很快册命皇后的事情,就让这件事轻轻的揭了过去。
古六礼,自从汉代以来一直通行于皇室和民间。皇帝迎娶皇后也用此礼,只是亲迎的时候不是皇帝亲自来,而是另遣使者前去。
这一场册封皇后的典礼十分浩大,六岁的yòu_nǚ事先经过几个月的教导,面对这等大场面即使还是有些胆怯,但也会稳住,不会随意哭闹。
至于册命皇后当天夜里的事情,也不必担心,天子给丈人卖个面子会宿在昭阳殿,也仅仅是休息罢了,不会做出甚么事情来的。
皇后册命之后,昭阳殿有主。
再之后,晋王世子自请入朝辅政。晋王世子年纪不过十五,但其从小便是跟着父亲东征西讨,见识要比同龄人要多出许多。李诨对这个长子颇为看重,谈论要事也会问过他。
于是李诨入朝辅政,在晋王世子的身份上,再加了一层加领左右京畿大都督之职。
少年权贵,望遍洛阳,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这样的大事,贺霖自然是知道,当然想不知道也是很难。
李桓年纪轻轻才上高位,多的是对他不服气的,于是朝堂上还有的磨,贺内干是他的阿舅,自然是要帮他。可是贺内干也是李诨重用的人,晋阳正需要信得过的人,李诨干脆带着贺内干一同往晋阳去了。
于是贺霖的婚事又一次拖了下来。
决定婚事的是父亲而不是母亲,所以就算崔氏那边有世家主母打探消息,或者是有意无意提起族中出色的郎君,此事也没有什么进展。
崔氏能做的,最多是将那些郎君在贺内干面前提一提,至于能不能成,那就真的不是崔氏能够说了算的。
贺霖乐得自己婚事还没有着落,十五岁的年纪看着好像很大,其实也还没发育好。过早的生育对身体只是一个负担,年纪大点嫁人正好。
不过慕容景那里,听说慕容家的男子向来是晚婚,多的是二十来岁才结婚的。算起来慕容景也才十七岁,连十八岁都还差点。
她对这个十七岁的水灵少年,死活下不了口的。
能等等,那就再等等。
这一等,倒是将洛阳佛寺的盛事给等来了。
此时,不管是南朝还是北朝佛教十分兴起,甚至都成了赶时髦的象征了。佛像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就是李诨这个压根就不信佛的人,成了权臣之后也捐了不少钱让人修佛像。
北朝尚且如此,那就更别提四百八十寺的南朝了。听说南朝皇帝痴迷佛教到了时不时就去投身佛寺嚷嚷着要做和尚,吓得大臣赶紧捐钱赎回皇帝的地步。
洛阳中佛寺也多,长秋寺和城南的景明寺,前后脚的会请人来上演百戏,传颂佛法。
贺霖对那套佛法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同样对道家也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不管是对着哪个菩萨还是哪个神她都是能拜下去,尤其是有这么一份热闹在,扎个机会出去瞅瞅也不错。
崔氏以前曾随家中人信奉佛教,因此也带着女儿前去长秋寺。长秋寺是非常热闹的,门外是一群黄发蓝眼的杂胡在吞刀吐火,腾骧一面,还有走细索,杂耍种类繁多。门内则是梵音连连,一群光头和尚在诵经。
贺霖走进去的时候,遮面的团扇稍微放下来些,正好遇见一群年轻郎君走出来,那些郎君其中有一个身长颀长,比其他人还要高出半个头,面目也颇有特别之处,容貌轮廓较为突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和胡人有几分相似,但还是一头黑发,和胡人相似也有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