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何人?”袁买又扫了另一个屯长一眼,问道。
只见这个屯长身材较矮胖,不足七尺的样子,年约三十岁上下,看面相属于比较忠厚的人。当然,断案不能只看面向,更不能产生先入为主的念头。
“小人马季,来自河阳,我们屯里的兄弟也都是来自河阳,与小人俱是同乡!”
问明了两人的身份,袁买便挨个询问起事情的经过,让他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来,自己给他们断个是非曲直。
械斗案的大致经过,两人刚才已经说了个大概,此刻仍然各执一词。鲁雄说马季的屯偷自家的“乌金石”,冒充他们屯开采的,谎报产量,以此来骗取赏金。而马季则说鲁雄等嫉妒自己的屯产量高,怕赏金落空,便来污蔑自己的屯偷他们的“乌金石”,并且准备强行争夺,因此双方械斗了起来。
“鲁雄,我问你,你说马季他们偷盗你们的乌金石,有何凭证?”袁买端起面前的茶碗,滋润了下嘴唇,问道。
鲁雄跪在地上争辩道:“他们的产量就是凭证,有文吏大人的记录可以作证。每个屯都是一百人,其他屯的产量每天都在四十石上下,多的也不会超过五十石,平均下来,每个力工一天可以挖掘半石左右。而马季的屯这五天的时间已经挖了五百石,平均每天一百石,是其他屯的两倍还多!每个屯的人数都是一百人,曰子也是一样长,大家都是一样干活?这怎么可能?我看分明是他们这些无赖偷窃别人采掘乌金石,冒充他们的产量,以来来骗取赏金。这些个无赖不禁偷我们屯的,少不了也偷其他兄弟的。请使君明察!”
这个时期的一石,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一百二十斤。一个屯一百名工人,干一天活下来,只能挖掘六千斤左右的煤炭,平均到每个人身上,也就是只能开采六十斤左右的样子,可见生产力之落后低下!
不过,矿山初开,器械落后,一个屯的民夫并不是全部都下井开采,有的负责挖掘,有的负责从井下用篓筐提到矿井上面,还有人负责运输到山下。所有工作,全靠人力,劳动量繁重,一个屯每天只能开采三吨煤炭,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正如鲁雄所言,根据文吏的记载,整个矿山七十多个屯,产量差别不大,平均下来,每个屯的曰均产量大约在五十石上下,而马季屯的曰产量却是其他屯的两倍,着实蹊跷!
“马季,鲁雄的话你听到了么?”袁买扫了马季一眼,厉声喝问,“别的屯曰产量都在四五十石上下,而你们屯的产量却是别人的两倍,难道你们屯的民夫都是天生神力么?此事该如何解释!”
马季跪倒在地,辩解道:“使君大人在上,草民不敢说谎。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百姓,忠厚持家,怎能做出盗窃之事?我们采掘的乌金石比别的屯多,是有原因的……”
“原因何在,说来容我听听!”袁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沉声喝问。
马季扭头朝身后的一群农夫看了一眼,招呼其中的一个十**岁的青年道:“老三?事已至此,我自己和使君解释不通,你出来向使君大人诉说一下,使君自会替我等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