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洛克压在沙发上的经历,太超出她的认知。如果当时没有那一发子弹,她简直无法想象该如何收场。
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夏洛克,这方面的尊严都是不能被挑衅的。
但是没等她收回脚,就听夏洛克淡淡地说:
“这不是尊严的问题——我并不觉得性能力是值得夸耀或值得羞愧的事,不能控制自己的yù_wàng才是可耻的,如果从弗洛伊德的角度出发,性是一切犯罪的原罪。”
路德维希淡定地收回脚,对于夏洛克能用后脑勺读出她心思这件事,她很习惯。
也并非多么神奇的能力,她刚才踢蜂蜜,一定发出了声音,这些声音所代表的动作,在夏洛克那里有非常复杂的计算公式,再联系前后猜出她在想什么,对大侦探福尔摩斯来说,一点都不困难。
她不理解的是——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以超出你认知的举动,做出超出你预料的反应?没错,把一个毫无反抗能力,胳膊纤细的就像蚂蚁足一样的女人用武力压倒在沙发上,的确不像一个夏洛克会做的事——这简直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路德维希木着脸——胳膊纤细的就像蚂蚁足?没有挑战性?
难道他还指望她在被他压住的时候,从背后掏出一个火箭炮来扫射他,以增加难度吗?
夏洛克合上电脑,背对着她:
“而我之所以还会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告诉你——普通男人会做的,例如拥抱,亲吻,□□,这些低难度动作,我都会,我只是不屑于去做罢了。”
路德维希淡定地从夏洛克结实的军工包里扔出一截干枯的小指:
“我先更正一下,人类的繁衍本能不叫□□,□□是对没开化的动物用的……所以,你那一系列耍流氓的动作,就是为了证明,普通男人会做的,你都会?”
……喂,你知道,你的一个小小的证明题,给我带来多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没理由普通男人会做的,我却被你认为不会。”
夏洛克语气倨傲:
“而且……耍流氓?需要我提醒你,这些动作都是你对我做过的吗?”
“这种事,男人对女人做,叫耍流氓,女人对男人做,叫识情知趣。”
路德维希把信用卡卡夹在书页里:
“不信的话,你随便换一个女人做试验品扑倒在沙发上试试看,如果她不打算和你共度良宵的话,十有□□会报警。”
夏洛克站起来,没有去收拾衣服,只是把他的信用卡,钥匙,和他们两个人的手机,一起揣进了大衣口袋里。
然后,转身深深地看着路德维希。
“你也没有报警。”
路德维希觉得今天受到的惊吓不能更多了。
而这一句话的背后含义,带给她的惊吓程度,甚至超过了之前那枚炸弹。
她该,怎么和夏洛克解释?
因为我们是室友,因为我知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因为我知道打电话给警察,就相当于打电话给福尔摩斯家的管家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最终,她只能干巴巴地一笑:
“大概是因为我……酒吧经验丰富?要知道,法国男人很喜欢把你压在墙上谈天气……压着压着就习惯了。”
夏洛克凉飕飕地说:
“所以你才会建议我随便找一个女人扑倒在沙发上做报警测试?显而易见你之前的经验们,水平都不太高,否则你也不会在身经百战之后,还会因为被我扑倒而不知所措。”
路德维希:“……我没有不知所措,即便稍微有一点惊讶,那也是因为对象是你。而且我已经很淡定了,你做报警测试的时候可以顺便对比一下。”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哈”了一声:
“抱歉,除了和我确定了婚前伴侣关系的女人,在其他情况下,就算是实验或破案,我也不需要贡献出自己来获得答案。”
他语气嘲讽而冷淡:
“维希,我不是你,不会在毫无伪装必要的情况下周旋于不同场所的不同人中间,处处留情,喝一杯咖啡也能使咖啡厅老板神魂颠倒……”
路德维希盯着手里的《柏拉图谈话录》。
借着窗外么灯光,还能依稀辨别出,她夹着信用卡的那一页,柏拉图正在和西米说:
西米啊,真正的哲学家,他们最是急切地要求解脱灵魂,使之不受ròu_tǐ的禁锢。
……
柏拉图大人,虽然我不是哲学家,但我的灵魂,貌似也有一点,迫切地要从ròu_tǐ里解脱出去的迹象。
因为,我好像,严重幻听了。
路德维希慢慢地说:“你刚才,说了什么?”
她捏着手里的书页,毫不自知,她已经把书页捏变形了。
夏洛克顿了一下:“我不是你,我不会在毫无伪装必要的情况下周旋于不同场所的不同人中间,微笑,拥抱,处处留……”
“不,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夏洛克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重复道:
“除了和我确定了婚前伴侣关系的女人,在其他情况下,就算是实验或破案,我也不需要贡献出自己来获得答案……”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闪亮亮的几个大字,存在感强大到不容忽视。
婚、前、伴、侣、关、系。
——“呲啦”。
在路德维希手上,柏拉图的灵魂与ròu_tǐ,终于,如愿以偿地分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春韭之前股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