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陈氏走了,老太君才看向楚念,眸中疑虑颇深,“念儿,之前你和小陈氏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为何还会向着她?”
楚念有些意外的看向老太君,“老太君何出此言?”
老太君思索了一会儿,才长叹了口气道:“老婆子我也是过来人,什么事儿没见过,你又大费周章的将掌家权要了回去,又叫她愈发嚣张了,在这个楚家之内,老身已然是压不住她了的,可现如今很明显她甚至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因为你这些日子太过纵容她了?”
闻言,楚念却只是微微一笑,道:“无碍的,她是长辈,无论如何也算不得越距。”
老太君自然不会相信楚念如今这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她狐疑的看了楚念一眼,旋即才道:“其实……倘若你当真不想让小陈氏掌权,老身还能帮你们管两年这后院儿,大不了叫元郎早些娶个媳妇儿便是,小陈氏速来心思不正,这掌家权一到她手里,必然是有祸事要闹出来的。”
楚念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旋即侧眸嫣然道:“老太君不必担忧,这几日我不忙,倘若真要将整个楚家都交给老太君来管,也得铲除些老鼠,叫老太君掌家的时候省心一些不是?”
老太君早年间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儿,楚念自然跟老太君也没太多感情,只是相比之下,小陈氏尚且年轻,能折腾得起,可就老太君而言,眼下楚元郎和楚念可说是她年老之后唯一的依靠,她自然是不会得罪这姐弟二人的,楚念和楚元郎将后背交给老太君,也还算稳妥一些。
可老太君年纪大了,楚念还指着她多活几年,至少楚家还有个能管事儿的,至于小陈氏这等隐患,自然是尽早铲除才是。
相安无事的过了三日,第三日的夜里,楚念披好今日方才叫梅香给自己准备的夜行衣,带上余下的两个暗卫朝着楚家大宅最西面的院子里走去。
这西面一般是奴仆住的地方,老李的住屋就在院子靠东侧第一间,楚念和暗三暗四翻过墙头,趴在房顶的瓦片之上,望着屋檐下隐约透出来的光亮一动不动。
不知不觉,半个夜晚过去了,暗三方才想伸个懒腰,便被暗四拦住,楚念也顺着暗四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正从房后靠近老李的屋子。
而此刻,屋中,床上躺着一个人,被被子蒙的严实,似乎酣然入睡,全然没有注意到背后靠近的危险。
利刃缓缓靠近,那黑衣人露出的双眼微微眯起,旋即毫不迟疑的刺了下去,却只扎到一片绵软,他有些诧异的掀开被子,便见那原本的“人”变成了一团被褥,此刻被褥被尖刀扎得凌乱,有丝缕棉花絮露在外面,分外醒目。
黑衣人面色明显一怔,紧接着反应迅速的朝着后窗逃去,却有一人提前站在了窗口,那双戏虐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他连忙朝着另一面窗子飞身而去,却迎面撞上一双水亮的眸子,而门口,也有一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正踱步进来。
“嘿嘿,这大鱼还当真上钩了,你是不是没有手下?每次都自己动手?”
暗三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翻了窗户进来,便是将窗子堵得严严实实,一边戏虐的打量着眼前受困的黑衣人。
“怎么样,你要不反抗一会儿,小爷还能找点儿乐子。”
这档口,楚念方才慢条斯理的进了屋子,她一双水亮的眸子泛着几分冰冷的寒意看着站在屋子中央没有任何动作的黑衣人。
“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手中的短刃并没有收起来,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泛着几分阴沉的光——这双眼睛很小,小到叫人根本分辨不出其中包含的情绪,若不是他右手仍旧紧紧握着匕首,楚念甚至怀疑,面对她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这黑衣人甚至不会害怕无从逃跑了。
片刻后,那被遮住的嘴巴发出一声怪笑,这声音听着甚为刺耳,暗三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便听得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没想到无双郡主当真智谋无双,甚至能猜到我今夜动手,竟早早的在此等候?”
楚念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那双冰凉的水眸仍旧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没能猜到阁下这么晚才动手,所以拜阁下所赐,我和我的手下在房梁上足足待了三个夜晚,不过,如今看来,这三个夜晚,等得还算值得。”
那黑衣人双眼危险的眯了眯,“你就不怕,你根本打不过我?”
闻言,轻笑了一声,楚念从容不迫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半昂起头看着眼前精瘦的黑衣人,看来她猜对了一半儿,至少身材是猜对了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会,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本阳卷上所写,月圆夜前夜当夜后夜,都是你最为虚弱的时候,而月圆当夜,也正是你该出门觅食的时候,所以你选择今日来杀老李,再者以为我至少会在这最后一夜对你放松警惕?”
那黑衣人眸中明显一丝诧异一闪而过,“阳卷在你手里?怪不得,我都找不到了。”
那本阳卷自从拿回楚家,楚念便细细的翻阅了一遍,那阳卷之上记载的是一门十分诡异的功法,是以人的血肉为食,增进功力,但每月有三天功法无效,也就是月圆前夜当夜和后夜,今日恰巧是月圆当夜,据书上所说,虽说今日是功法最薄弱的一天,却也是最容易吸收功法的一天。
所以她便有了猜测,至少在月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