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寻寒鼎国国君,向他求借乾坤袋。”
“借神器。”妁漓婉摇了摇头:“这神器若是借了我们,便是为三人而弃天下,国君怎会借?
“我会立下死令,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神器落入乌婪阁之手。”
又是如此坚定的眼神,妁漓婉有些心疼,这不过是她的家事,寒江雪竟如此帮她。
“寒江雪,谢谢你。”妁漓婉说着眼睛又有些湿润,她说道:“若国君还是不借呢?”
“那便在想他法。”寒江雪说完,又拍了拍白熊,意为让白熊再快些。
白熊发出一声怒吼,脚步确实又加快了些。寒风凛冽,白熊张着大口喘着粗气,风将它口中的吐沫吹出,吐沫星子变成一朵朵雪花,洒落在地上。
寒赢在宫中肆无忌惮地发作着,最后筋疲力竭坐在地上,他的耳中又响起蕃九云的话。他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都是我的错,可我实在受不了了。”
门外的守卫屏气听着寒赢的寝宫内的动静,直到里面安静了,众人长舒一口气。
一个守卫指了指门:“王上可会有事?”
另一个守卫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门:“你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最先开口的守卫反问道。
“一起!”另外那个守卫咽了咽口水说道。
“那便一起?”
“嗯,我数三声,我们便一起敲门。”
“成。”
“那我数了。”
“嗯。”守卫配合着点了点头。
“三、二、一。”数数的守卫敲了敲门,另一个倒是迅速将手伸了回去。
“你!”敲门的守卫浑身涌起一阵冷汗,如今的王上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王上,似乎他们稍微做错事,便会有性命之忧。
寝殿内,寒赢的声音响起:“何事?”
“回禀王上,属……属下……”敲门的守卫属了半天也未说出有何事。
正当他找借口之时,寒赢的声音再次传出:“本王无事。”
守卫心里吊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也不知该说何,只是从嘴里挤出了个:“是。”便靠着柱子拍胸口去了。
寒赢却不像他口中的无事,他将手上绑着的纱布扯开,触目惊心的伤口上了些药后,血肉与药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带着草药香的血腥味。纱布被他用力一拉,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寒赢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帕,上面工工整整地绣着一个‘云’字,血液顺着他的手流下,硬生生将黄色的桂花树染成了红色:“云儿,对不起。”
寒赢的情绪有些平静,他静静地听着蕃九云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我恨你,只有你每日削骨,我才会开心。”
“云儿,我还是不能弃天下于不顾。若我将这天下交于峥儿,你定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可是我怎能冒险,将寒鼎国的黎民百姓当做我补偿寒江的礼。你可知这不公平,对寒鼎国的生灵都不公平。”寒赢说完,将玉玺拿出置于案机上。“对不起,云儿,你若是要怪,我愿意永世不得超生。”
寒赢将传位诏书写下,将丝帕握在手心,举起了挂在不远处的长剑:“我终是做不到每日刮骨,只愿来生你做一寻常女子,莫要再遇见我这种人。”
剑落地发出一阵铿锵的声音,丝帕随风摇曳,最后落在寒赢的脸上。
今夜,变天了。
屋顶上的一袭红裙注视着寝宫内的一切,嘴角微微一扬,拿起案机上的诏书,还未来得及看,门外的守卫敲了敲门。
红衣女子胡乱将诏书塞进怀里,化作一道光窜出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