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翼沉思片刻:“据说,太子曾邀他一同效仿突厥宴饮,饮酒作乐过几回。按理说,太子如今沉迷训练突厥铁卫,与陈国公(侯君集)稍微走动也有理可循。但汉王精于书画,太子又为何会对他感兴趣?”
崔渊挑了挑眉:“同是被圣人斥责过的,自然觉得‘同病相怜’。”他这话,无疑便是指太子李承乾与汉王李元昌心里都存着怨望了。崔泓、崔沛兄弟俩露出惊色:“只不过是父亲训斥儿子,也能训斥出怨望来?”
“咱们自家天天训、时时训,早便习惯了,自然觉得无妨。从未被训斥过的,岂不是觉得这是天大的事?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受宠的弟弟戳着心。”崔渊淡淡地道。
崔澹似乎想到什么,猛地坐了起来:“魏公不是封了太子太师么?他这半年一直病着,圣人前些日子便派了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住在魏公家里,以便随时禀报他的病情。我听人说起,这李安俨近来像是也常去东宫走动。原本还觉得,学生问一问先生的病情也是应该的。但仔细想想,自魏公成为太子太师之后,也不见太子对他如何恭敬,哪来的师生情谊?”
崔渊双目微沉,低声道:“李安俨以前是那位太子身边的人,难不成还想辅佐这位太子再战一回玄武门,一雪前耻?”李安俨与郑国公魏征以前都是息王李建成身边的人,一文一武都归了当今圣人所用,且均颇受重视。如今魏征成为太子太师,李安俨也和太子李承乾走得近,确实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只不过,魏征是奉圣命,又与圣人君臣相得,必定不会坐视太子生出异心。但他如今病重,也不得太子信任,难以约束他。至于李安俨的心思,却是难以推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