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见到楚羿的机会,怎么可能放楚羿回来?不用明日一早,就再过一刻,乔氏从她顾雁飞这儿撬走了王爷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王府。可顾雁飞……真的在乎吗?当然不在乎。她只觉得愉快,又抿了抿唇:“快去烧。”
“……是,小姐。”清姝愤愤握了握拳,关上门离去。
如顾雁飞所料,楚羿果然一夜未归,第二日早晨,顾雁飞第一次在翠霭堂的正厅里见到乔氏——还不是踏着时间到的,其他侍妾的茶都凉了,她才扭着腰身姗姗来迟。
乔氏穿了一件雪青色的坦领长裙,锁骨下方的几个暧昧红痕就那样不遮不掩,展现在诸人面前,她往中间一站,盈盈下拜,语调里的媚意能掐出水来:“妾身服侍王爷来迟了,还望王妃娘娘恕罪喏。”
顾雁飞眉梢轻轻一挑,也不让乔氏起来,她愿意摆着这样的姿势,那就让她摆着,她继续转过头跟柳氏说着刚刚未尽的话:“我这里点的香也是沉水,不过是多添了一味丁香,你若是喜欢,去外头买一些丁香回来添制,便也就是这个味道了。”
柳氏眉眼间都添着笑意,她出身书香门第,自有傲气,很难见到这样开心的模样:“妾身多谢王妃娘娘。”
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出现并未得到他人艳羡目光,乔氏似是很不甘心,却又不愿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便站起身子,嘴里还不忘继续说话:“昨夜一时身子不爽,扰了娘娘与王爷……”
这个时候,刚刚一直视若罔闻的顾雁飞却是看见她了,她冷冷目光一扫,开口便全是威压:“本王妃让你起来了吗?”
乔氏一愣,明显是没想到顾雁飞会当着这么多人撕破脸皮,她垂眸掩下眼睛里的愤怒与怨恨,不情不愿的又拜下来:“娘娘恕罪,只是妾身昨夜却是受了些累,这行礼……着实是有些难。”
“本王妃记得,本王妃免了你一个月的晨昏定省,也说了不许你去王爷眼前晃悠,既然受了些累,现在又出来作甚?”
乔氏咬了咬唇,脸颊上浮起两片红晕,似是要对顾雁飞辩解什么:“妾身没有去王爷面前晃悠呀,是王爷,王爷他……”她又咬着唇瓣,低下头很是羞怯,一副说不下去了的样子。
顾雁飞斜斜一勾唇角,还没来得及说话,已是听到了赵氏阴阳怪气的声:“娘娘,您闻见骚味没有……?真是坏了您翠霭堂里的好香!”
坐在她身边的周氏用帕子捂着嘴笑出声来,柳氏似乎也带了两分嘲讽笑意。
“你……你,你说谁!”上一世能被顾雁飞赞上一句聪明的乔氏,这一世像是换了一个人,身上从头到脚除了“胸大无脑”四个字,一点聪明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顾雁飞摆了摆手,示意赵氏闭上嘴,她用指尖敲了敲木桌:“身为侍妾,不顾自己有病在身会不会将病气传染给王爷,只知贪欢,你说,本王妃当将如何罚你?”
“罚我?凭什么罚我?我都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乔氏娇弱温柔的样子装不下去了,杏眼一瞪,瞧上去倒是比顾雁飞还要精神两分。
“既然好了,为何不来晨昏定省?”
乔氏目光躲闪:“是昨夜好的!”
顾雁飞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水,青荷立刻提着小铜壶再添上热水,她连眸子都不抬:“昨夜好的,难道王爷是大夫不成?就算是昨夜好的,没个两三日巩固,万一王爷染了病气,谁又付得起呢?”
乔氏被堵得哑口无言,最终愤愤一抬头:“娘娘不过是嫉妒昨夜王爷去看妾身罢了,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王爷看不看妾身,哪是妾身能够左右的呢?”
“不顾王爷身体,不敬主母,便先就这两个罪名罢。”顾雁飞显然不吃这一套,只是放下茶盏,瓷器叩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却似乎有千钧重,“去抄经罢,十遍,供到佛龛前面去,就算为王爷祈福,祈祷莫让王爷染上什么病气。”
似乎还觉得不够,顾雁飞歪了歪头做思考状:“你……虽是婢女出身,字还是认得的罢?”
“顾雁飞!你……!”乔氏气急,神情愤怒的站起身,正准备再说话,却已经被顾雁飞招呼上来的婆子堵住嘴拖了下去。
“看了这么一场戏,大家也散了罢。”坐在正厅里的几个女人神色各异,顾雁飞摆了摆手,也让她们退下。
看在乔氏昨天确实在某种情况下帮了顾雁飞忙的份上,她保证自己已经嘴下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