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已然命人去瞧了,你这般本宫如何放心的下,还是先送你回宫再说吧。”芈夫人一副铁了心要守护我的架势。
她若是不先离开,我必然是不能妄动的,常理来说我跌坐之后只要能走、走回信宫是没有大碍的,可是现在我却不敢硬撑,莫说是走回去,就是坐轿撵回去我都不敢保证胎气还能保下。
“洛葱,让人去传轿撵。”我先吩咐洛葱一声去办正事,而后坚定看向芈夫人,强撑口气道:“本宫真的没事,待会儿来了轿撵回去便是,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
芈夫人只听一个轿撵被传如何肯离去,她再一次对我确认她无比坚定的心意。
“本宫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快莫要多说话了,怎么跌一下这般严重,是扭伤了脚吗?”她喋喋唠叨着,查看我的形态,对婢子吩咐道:“快去御药房传御医来,拿些跌伤的药。”
跌伤的药自然是红花熬制的成分多些,我是不能用的,故而面对字字句句分分钟戳我短处的芈夫人,我实在是痛苦之际难以招架了。
看着依芈夫人之言去请御医的内监的背影,我心中焦虑想着,得赶紧让芈夫人离开了,否则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折腾,我实在是吃不消了。
“多谢芈夫人关切。”我忍痛收回了目光。
换位思考,我作为嬴政看重的妃子,如此剧痛的在芈夫人眼皮底下挣扎着,她不顾我的死活离开的确是不妥,若是我有个什么好歹,嬴政必然怪罪,她连解释开脱的理由都没有。
可是她不走,我就得失去我的孩子了,我的小腹抽紧的疼痛,实在难以撑太长时间了。
“莫要站着,来。坐到他身上去。”芈夫人招呼旁边的一名内监四肢撑地,让我坐到他背上去。
我哪里还敢坐啊,动一下都不舍得,生怕让惊恐中受损伤的孩子再添了危难去。看着丝毫没有离去意图的芈夫人。我脑海急剧转动,计谋横生——看来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芈夫人,容本宫说一句谏言忠耳: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闻讯必然查问,到时候棉夫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得不到你的出面…哎,本宫这里是伤了,棉夫人再有个好歹,怕是皇上会发怒啊。”
我虽然重要,可是我到底没有性命之忧,木衿棉眼下是情绪极度不稳定的时刻,她若是惊慌失措之下做了什么不利宫稳的举动,怕是芈夫人难辞其咎。
毕竟,木衿棉被狗吓着之后的肃清工作是芈夫人做的。
依然不放心的扫了我两眼肚子,见我不肯坐下。又把嬴政搬出来,芈夫人思量再三,这才算是动了心。
“你可以吗?”她不舍问我。
我故作吃痛,强忍道:“可以。”
木妗棉再受惊会让嬴政震怒,若是我再有个好歹,宫中依然有狗乱窜之事芈夫人可是罪上加罪了,芈夫人自然晓得这个道理,故而虽然她很想陪着我看御医的诊断结果,但她也不敢过多耽搁了。
“本宫回禀好皇上事件经过便去探望你,你且静候轿撵到来便速速歇息吧。本宫让人值守在此处,御医来了之后赶紧让御医好好查一下是否扭到了筋骨,你有腿疾、定要好好顾住身子。”
芈夫人即将离去,对于我的喋喋不休我也是欢喜的了。
“谨记芈夫人叮嘱。必然不会有事的。”
回报以笑意给芈夫人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陈年旧事:难道芈夫人才是那个当年赵舞提醒我要堤防的人?那么多陪伴嬴政一路走来的少时夫妻中,她可是最不得嬴政之心、却顽强留到了最后的人啊!
可我转念又想,应该不会是她,她虽说扮猪吃虎、心机深厚,可是她没有静夫人年纪大啊,虽然相仿、却到底不是最老之人——可我为何总觉着即便是静夫人早就不在了。但那双所谓的“活的最长”的人的眼睛还在我的周边盯着我看呢?
难道是我对世态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了?
暗暗吸口凉气,心思渐渐平复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芈夫人总算是走了,她虽然留下了眼线、叫来的御医也会先轿撵一步提前到,可我总归是八子夫人,对付她之外的人还是能够有些威信的。
洛葱传令出去就近寻觅轿撵的人回来禀报说短时之内没有轿撵,这让我心中愈发生疑,一般来说宫廷内嬴政和夫人们主要活动的场所都会隔一段路程放一些必备设备以备不时之需的,虽说俏央湖偏僻,但我时常来往这里,他们应该会格外留心的啊。
“等信宫的轿撵便是。”我咬紧牙关,拼命撑着心口这出倔气,生怕一个松懈就躺倒下去。
洛葱也明白这大抵是有人刻意为之,便也无计可施,只好拼命帮我撑起我身子的重量,力保我能够多站一会儿。
“等会儿我上轿撵,你命人将此处清理一下。”我小声在她耳边吩咐她。
看着我不停狂发的汗渍,洛葱咬唇忍泪,悄悄点了头。
万一我的胎盘真的有破损,站立的这个地方有了血迹,而我的脚踝和腿部又没有伤口,我很难解释的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所以在嬴政和芈夫人查到这个地方之前,我还是小心些好。
其实我狂发的汗水并不都是因为痛感,大多是出于我自个儿内心的惶恐,我害怕我的这个孩子保不住,也害怕欺骗了嬴政却又保不住孩子事发之后、嬴政会产生的无比的伤心感。
因为芈夫人的严令,御医果然来的很快,只是我“心烦意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