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本没有什么稀奇,可是这个组合却是让我受惊:一向不合群的芈夫人跟棉夫人居然同来了。
棉夫人是扶苏的人,芈夫人而今是内宫独占鳌头的八子掌宫,她俩走在一起,是有深意、还是实则无意的巧合呢?
迎面而来的芈夫人的表情显然是知晓我在此地而专门过来的,可是跟她同往的棉夫人的神情却不大像是料到能够碰上我的。
“给溪夫人请安!”
我在跟芈夫人同福之际,棉夫人小心翼翼对我请了安。
木衿棉许久不曾出来走动了,即便是偶尔透气也是很短的时间,不过这会儿看她的神色倒也还好,想是从上次的狗扑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今儿倒是奇了,芈夫人跟棉夫人居然同本宫不约而同来到此地了,然则此地的景致实在不大好,本宫正要离去呢。”
不管她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想要知道,此地已经不幽静了,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既然芈夫人是有心来此,那我走了她怎么唱好戏,故而她和善笑着、对我玩笑般开了委屈话。
“怎么咱们一来溪夫人便要走啊,是这些人打搅你的好兴致了吧?”
芈夫人说话了,我可不能一言不发的离开,莫说是我们之间貌合神离、便是我们已然破裂了关系,该有的客气尊重还是要有的。
“怎么会,这冷情的景致人多了欣赏才好,我把景色还给你们,难得芈夫人跟棉夫人聚首、本宫可不能打搅了你们了。”我反言回去,为的是有个离开的理由。
这话在芈夫人听来没什么,可是听在木衿棉耳中却是难过了,她是扶苏的人、本要为我所用,这会儿我言词间将她和芈夫人牵在一起及芈夫人的默认状况让她惶恐了。
尽管我只是在针对芈夫人,并没有拉她下水、责备她的意思。
“奴妾方才要去后花园暖房cǎi_huā,正巧遇着了芈夫人。她邀奴妾同往漫步,正巧遇着了溪夫人,若是惊着了溪夫人,奴妾请罪。”木衿棉着急解释、但是芈夫人在又不好太过急躁。于是抽了个无声的空暇说了。
我和缓笑回去,对紧张的木衿棉报以“无妨”表情。
“棉夫人近来气色大好了,只是精神头还不是很足,要多多善养,尽快回到此前的活泼性情才好啊。这内宫中拘谨的人和事多,难得有棉夫人如此爽直之人、可得保全这副好性子了,皇上喜欢的。”
不管我有没有借着安慰木衿棉的机会暗讽芈夫人,芈夫人都有些不乐意了,想来她觉着我说的“宫中拘谨的人和事多”是在说给她听吧,不过正是她不高兴了、把我的话往自个儿身上对号入座,我才进一步确定了她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平浪静的淡然。
“是啊,难为溪夫人那么喜欢你,溪夫人说你的性子皇上喜欢必然是对的了,你可得早些恢复过来呢。本宫在你出事之后便将宫中所有的大犬小狗严整了一遍,想是再不会出现上次你受惊吓的场景了。”芈夫人笑的温柔。
虽然是我和芈夫人针锋相对的言词,但是木衿棉夹在中间却字字听到跟自个儿相关的话意,她惶恐着、丝毫不敢放松心态。
“多谢两位夫人关切,奴妾已然无恙了。”她小声道。
既然无恙,那我也该履行我之前说过的推词,启程离开此地了,只是我还没有再次开口,芈夫人便先我几秒出了言语了。
“稳妥最好,本宫希望咱们大秦风调雨顺。内廷人人平安,诸如前些时候那些个不太平的事情,都可以在本宫掌宫之事不再发生。”她边说边斜目看我,似是意有所指。
此前的“不太平”或多或少都跟我有关——一个内宫中人没了。其实是跟不少人牵扯在一起的,但是枪打出头鸟,我得宠、便难免牵扯多些——芈夫人所言自然是多半指向我的了。
我听到出来,木衿棉也感受到了,她瞟我一眼,见我好似听不见芈夫人所言一般的神态自若。便也自省独身不多言语了。
“溪夫人,你说是吧,近来宫中是否平安多了?”我不语,她偏要我说话。
“是啊,芈夫人治宫有方,让人钦佩。”我淡淡笑道。
我们的关系虽然在李夫人等人在时和缓些,可是还没有到玩笑的地步,她这样自夸式的言词必不是表象玩闹之词的,我心里明白。
“也不全然,还有索夫人呢,她虽然位阶不高、年纪不大,做事情却雷厉风行,很有一派自己的套数的,本宫很是欣赏。”
她再次盯视我的反应。
“掌宫职务事多繁杂,二位夫人的能力有目共睹,皆是令人高看的。”我再次淡然道。
芈夫人听不到我“上钩”置评索漪,也无意再多浪费时间,便自个儿先开口提到此话题了。
“溪夫人早先还说跟索夫人不是同道中人,而今却是自爆亲密、让她独随陛下远行了。”她笑着,笑的艰难。
听上去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可是我听得出来,她满腹的不爽,她以为索漪是我的人,我保索漪、实则是因为想要她代我掌控我不在嬴政身边时的嬴政的心神。
无需跟她解释,我便也没有解释,只是笑言回了她的笑语。
“索夫人不在宫中了,整座宫廷都是芈夫人一人操劳,皇上归来之后必然褒奖,让皇上看到芈夫人一人之力可担之责,不好吗?”
芈夫人一人即可担起一宫,这可以提醒嬴政芈夫人有独挡宫闱之力,于芈夫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