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漪虽然言词中让我捕捉不到她确切嬴政作为的依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确认嬴政会有此打算的,最不济、嬴政被植入这个想法是一定的了。
“正如你所言,本宫膝下无子,故而对大秦继承之辈的确不感兴趣,你们角逐是你们的事情,本宫不会插手的。”我不关她找上我要达成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不打算帮助她。
嬴政的确该早早立下储君之位的,这样能够有效避免来日他故去后的皇位之争,大秦也不会因为内乱而被各地重新复辟征战了去,但索漪要扶持的胡亥、却不是我心目中最佳的人选。
不管索漪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平日里备受宠爱、顽皮好闲的胡亥都不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故而阻止不了她和蔺继相,我也不会帮她,尽管我欠赵舞的、欠胡亥的,还欠她和蔺继相的。
索漪并不死命的游说劝说我,她诱使我改变主意的方向,是从奉承切入的。
“溪夫人若是有子,哪里还轮得到奴妾这等人去谋测储君之位,怕是有眼色者皆是会早早让席的,爵爷也会因为溪夫人之子而改变决策,故而奴妾今日说道,溪夫人应该明了奴妾的词意。”
她是想说,她就是因为我没有孩子才这样说我的,那字字句句针对的都是我,我该深思熟虑她的拉拢提议。
没有孩子可托,我又与大秦诸公子母妃不和,除了扶苏和胡亥继位、没了嬴政的我命途都会很多舛,而扶苏对我的企图之心昭然若揭,我似乎只有胡亥可以依托了。
“本宫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只当索夫人今日来是提醒本宫不要多管闲事了,而你的诉求,本宫不会做考虑,必要的时候。或许还会为了皇上着想、不如你们所愿的。”我被她提前打了预防针,便也顺势给她打了回去。
对于我来说,他们觉着自个儿提议的确很具有诱惑性和胁迫性,我想要活。就必须为我将来的生活做规划,可是他们没有明白一点:嬴政没了,我还要在意这个世界的什么?
对于我的冥顽不灵索漪司空见惯了,而且我反不反对的、对她的威胁性并没有很大,所以她劝谏的目的达到。再劝我多多休养身子便请退了。
蔺继相都开始谋划嬴政继承人的事情了,看来不管我怎么装傻、故作时间还早,嬴政都是躲不过宿命的了。
索漪才走洛葱就让等候在外的余槐进来了,对于索漪所言之事的重大冲击、跟我的身体相比洛葱选择了照看我,她要听到余槐亲口说我没事才肯让我顾辖别的事情。
我之前试图改变她对我的草木皆兵,但是都很没有悬念的被她给打败了,所以此后我都不敢再挑战她对我的这份坚定,这次也乖乖听从她让余槐进来诊脉的话、没有过多言语了。
余槐每次诊脉都很用心,有时候一诊再诊才告知我们没事,不过这次似乎更加过分了。不但时间长、连眉头都皱成一团疙瘩了,我知道我的身体不好、可是也不能不好到让他不想说出来吧?
“怎么样,可是夫人有恙?”洛葱比我还要心急,我是在余槐的摆治下拿捏的累了,她是担心结果。
余槐惊异看她一眼,又再一次把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这个眼神让我和洛葱惊讶了:他诊脉,洛葱问一声,怎么还把他给问奇怪了?
跟洛葱疑惑地对视一眼,我们又不约而同把注意力放在余槐身上了:这个疑惑只有他能够为我们解答。
余槐凝神把脉一阵,又皱眉闭目细细探查。良久才郑重起了身,对着我施了大礼。
出了什么事情,我是怎么了,让余槐对我庄重如此?是我要死了吗?我心中忐忑不安。洛葱更是急的哭出了声音来。
“夫人怎么了?”她不待余槐开口,慌张问道:“余御医快说啊,夫人到底怎么了?”
余槐听到洛葱的哭声,疑惑的看向了她,而后又瞧着了我阴沉的面色,怔一下、随即回神过来了。
“回禀夫人。并非坏事,是奴才疏忽夫人和洛姑娘挂心了。”他叩首一下,又道:“恭喜夫人,夫人大喜了。”
“大喜”?不是悲,是喜?我大喜?喜从何——我怀孕了?我愕然看向洛葱,洛葱也正惊愕的看向我:什么情况?若是喜事,为何余槐先前那般神情凝重?
“余御医的意思是说,方才你那般仔细,是怕误诊?”我心里高兴,端仪着面色问了。
我有喜了,我又怀了嬴政的孩子了——嬴政的孩子,我怀了孩子,这个时候怀了孩子…我和嫶曼都这样了,嬴政的年岁也大了,若真是这个孩子来到人世上,那对嬴政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奴才是怕误诊,也——”余槐欲言又止,但他想反正是要跟我解释清楚的,于是又道:“皇上这些年稀有子嗣完整,只因长年劳累、体精不支,故而奴才听李洪提及过,大秦这代怕是不再有主子喜怀了。
夫人与皇上恩情深重,多数日夜同眠而居,创下奇事大喜也是有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奴才实在不敢轻易妄言,故而先是惊异、而后郑重,倒是忘记梳理情绪、吓着夫人了。”
嬴政精魄不够?
他长年累月的勤奋负荷着,又年岁大了些,很难怀上孩子也是正常的事情,按着余槐所言,若非我长久被嬴政专宠着,怕是嬴政此后都不会添丁了。
看看洛葱,见她转忧为喜了,我宽慰了余槐的心了。
“无妨,倒是洛葱性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