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的时刻,我不希望嬴政难过,所以我极力给出劝慰他的言词。
“将闾公子体魄内流的是赢氏家族的血骨,便是他莽撞出征,也少有失败的记录,此乃他的能耐,何况眼下大秦兵强马壮、士气正盛,陛下不必太过忧挂他们的。”
骨血深情处,任谁再巧舌如簧、所起的真实作用也是寥寥无用的,嬴政担心自个儿孩子的性命,可是他更担心他的孩子们的心性和前程。
“他的确勇猛,却是少有头脑,如若他有扶苏的才慧,可正是朕的所求了,”嬴政言及扶苏,赞誉过后却是一番叹息:“然而扶苏虽智勇双全,近些年来却常常偏移了朕对他的期盼,着实令人无望。”
嬴政没有试探我对扶苏看法的意思,兴许在他那里,我就是他的妃子、扶苏就是他的儿子,但是毕竟以前的赵高在他跟前胡说过我和扶苏的尴尬关系,故而这会儿嬴政提到扶苏,我却是不敢过度评语其好坏了。
“人无完人,陛下膝下之子个个骁勇善战、才学卓著,若是您再发愁无可用之才,那他人岂不是只能抱着脚脖哭泣了。”我逗他说话,不言及正面的词意。
嬴政苦笑一下,神情一顿,转目便期盼看向了我。
“是故,朕希望你能为朕孕得一公子,如此佳儿,有你教授天伦地气,朕亲自相授文韬武略,来时必然是可担之强者。”每每提及我能够为他生的儿子,他都忍不住期望值倍增,神情充满了憧憬和倚重。
我该怎么告诉他,他的所有雄心壮志都实现不了,而我、也不能为他生出儿子来呢?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强求的来呢,”我娇嗔一下,顺势低头遮掩我的苦涩,轻笑道:“奴妾倒是觉着跟陛下有一华庭大好,将来若是她温柔体贴,像她阿姊丽风这般乖顺可人,必然能暖陛下跟奴妾的心的。”
我举一路陪着嬴政走过来的丽风为例,希望更能近距离的契合嬴政的内心,使得他共鸣我的说词。
“若是随你,怎会温柔?”不知是否心中舒服一些,嬴政只管调笑我。
我霎时嘟嘴、故作板脸状地回敬了嬴政。
“奴妾哪里不温柔了?像奴妾这般可心又懂事的人,陛下哪儿找第二个去?”
本是偏移玩笑层面以转移嬴政注意力的,但是我这话一出,嬴政倒是郑重了脸色了。
“朕宫中之妃,比你温柔的人大有人在,然而说起第二个你——朕不愿再听到如此的说词,没有人如你得朕之心、亦不能有她人替代了你,你便是朕的溪夫人、只你可以。”
如此严肃,幸而所出之言是情爱之说,不然我可是犯了大错了。
“同样的词意,奴妾亦回送给陛下。”我也郑重看向他。
相视一笑,这一刻,所有的困苦和烦事似乎都被轻妙的淡化了,他中有我、我中有他,此觉甚好。
“启禀陛下、溪夫人,乌云压得浊重,怕是过会儿便迎来大雨了,附近无有民居驿站,可要旧地安营…已然开始下雨了,这雨势来的凶猛,请陛下、溪夫人莫要下车。”
蔺继相话音未落,雨滴强击车轿的声音便传来了,紧接着就是蔺继相和魏嬷嬷紧急安排随行人员原地休整的动静,再然后便是马夫管不住被雨水惊着的马、拼命拉绳管控它的声响。
马非人,它管顾不得别个人的安危,只晓得被雨水击打的不舒服便躁动不安,我担心嬴政由此碰了车厢伤了,正要哄他出去找地儿躲雨,却听他先邀请了我了。
“田溪随朕雨中观雨,可好?”他扬手等待我交出手给他。
一拍即合的默契自然是极好,我舒心把手交给他紧握住,一同出外、共沐风雨。
雨水真的很大,才出车子便被淋得睁不开眼睛来了,魏嬷嬷见嬴政不下命令直接出来,忙命婢女举了挡板为我们遮挡,因为是临时仓促、我和嬴政找了棵大树停脚的时候,依然被淋成了落汤鸡了。
“朕让魏嬷嬷服侍你更衣,这般湿漉、易感风寒。”嬴政说着便要下令,我忙拉住了他:“雨势凶猛,少有干处,若说风寒、陛下是最不能倒下的一人,陛下尚且雨中观景,您便容许奴妾陪您同湿共淋吧。”
嬴政闻言、看着我目光坚定,随即作罢,轻轻拨开了我额前的乱发,神色温柔的让我感动。
“让你跟着朕受苦了。”他疼惜道。
这哪里是苦啊,对于我来说,这样他和我并肩站着、一起受冷一起挨淋,才是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跟着陛下,有陛下陪着,奴妾从未觉着苦。”我真挚回望他。
自从跟了嬴政,他一再的包容和宽待使得孤身异世的我感到了前所未有侥幸的福气和恩泽,所幸我倾心相爱、又得他真心相护,实在是我预想之外的完美状况了。
嬴政听得动了情,合着雨水,他眼睛微微眺动一下,凝望我的眼睛似是有所红晕。
“父皇,溪侧母妃,你们为何出来、不在马车中待着啊?”丽风大抵是看到了嬴政和我在外面淋雨,也下车过来询问了。
看着自个儿的女儿挨着雨水、在从仆的遮挡服侍下快速朝着我们的方位奔走,嬴政牵过我的手,微笑慈爱回了他女儿的问题。
“朕同你溪侧母妃赏赏雨景。”他突然讲起了情调。
听在我耳中难得的甜言蜜语、入了丽风的听觉系统却是另一番无法理解的说词。
“这般大的雨水,光是看着就觉着恐惧,有什么好观赏的,父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