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为子纲,一向说一不二的嬴政也是难逃父爱之柔的,他对不是特别的宠爱的女儿丽风都开了绿灯、可由她去选择归属地,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来,丽风还未用过你溪侧母妃亲手熬制的粥羹吧,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绝味,是朕的最爱,你且再品品。”嬴政骄傲着说。
丽风偷偷看看我,又悄悄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在外对嬴政的态度也渐渐放轻松很多了。
“喏!”她应下,看着从人为她盛粥羹,道:“丽风只是来跟着蹭顿膳食而已,倒成了父皇夸赞溪侧母妃的听众了,溪侧母妃真是绝无仅有的好命。”
虽然丽风的语气中还有不爽气的敌意,但比之我们在秦宫时候好太多,这一路她慢慢对我的态度转变也是越来越好、故而这些小小的反语,我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你也要学着你溪侧母妃的用心才是,来日为人妻母、争取得夫君看重的好命。”嬴政言词中透着想要“好命”、必须好做的语意,这么先进的头脑思绪让我忍不住在心中给他点赞。
丽风一再羞红脸色,这会儿更是说不出话来了;嬴政爽朗的大笑几声,继而也拉我在他身边坐下用膳了。
“父皇,待会儿丽风想要跟溪侧母妃一辆马车走。”丽风请求道。
嬴政有些不情愿,他也想要我同车而伴。
“你溪侧母妃要助朕解读地经。”他婉拒。
丽风不依,在她看来,嬴政找我根本就没有正经的事情。
“父皇您不是说要丽风跟着溪侧母妃研习嘛,丽风必然要近身观测才能举止精准啊,何况李大人方才还说什么再过一个时辰要求您小祭山神呢,您如何读得地经呢?晌午过了,丽风必然便把人还的头头是道,难得听的嬴政不忍心拒绝了。
爱女心切、又有心将丽风留在这次巡行途中,故而嬴政对丽风实在疼惜,他这会儿看看我、意图明确、为的就是想要知晓我是否是和他一样同意接纳丽风同行。
他同意,我如何不肯,见我给了他我同意的表情,嬴政开心的笑了。
“不可过于吵闹你溪侧母妃了。”他嘱咐丽风,丽风倒也松快地应下了:“喏!”
我不知道丽风又为何要接近我,但是我知道,她虽然心有所存,但她心机不深,总体还是个不错的孩子的,加之田田溪的缘故,我愿意为她耗费时间去解惑。
走出营帐,陪着嬴政小走一会儿,队伍已经收拾妥当等候出发了,我看着李斯等人迎走嬴政、也转身朝着我自己的马车走去了。
一个身影拦住了我,我定目去看,霎时慌了:是蔺继相,他公然截我于光天化日之下,不怕被嬴政或者秦臣们看到吗?
“赵常侍,队伍即刻出发,你挡住本宫的路了。”我冷冷提醒他。
他并不打算因为我的急切而发出的冷然神情放过我,继续跟着我向左或者向右的脚程拦着我,他发出了他在意的心声。
“你说过的,你的厨艺只显露给我一人的。”他愤然又凄楚道。
原来是又一次为我跟嬴政的恩爱而吃醋了。
我承认,我在觉着自个儿对蔺继相喜欢到不行的时候说过这些话,可是那时候他也说过,要我练好厨艺,等那时的将来、也便是现在,去抓牢嬴政的胃觉,成就他想要我成就的事端。
而今我达成了他的所愿、我做到了,可是他却不高兴了。
他之所以不高兴的原因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深究这些过往,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此后,只给皇上一人了。”我淡淡道。
我是冷酷的,识别清楚内心所恋之后,本着对大家都好的原则为事的我无疑是冷酷到近乎残忍的,尤其是对蔺继相、我真的是于心不忍如此践踏他的爱情,可是我思来想去,我似乎还得这么做下去。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了?”他那么一个伟岸自负的男人,这会儿的语色竟然像是要哽咽的气息。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这个我来到世界上就视作亲人的存在呢,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在我心目中是重要的,只是,我的这个重要的位置跟他所期盼的角色不大一致罢了。
“丽风在等我,她是皇上的公主,我必须把她照顾好了才能让皇上安心。”我又一次发出了让他难过的声音。
这次我平移脚程,蔺继相没有拦我了。
他是真的真的被伤了。
越过他,反向走着,没有人知道此刻我的心滴血滴的有多疼痛,伤害别人果真比伤害自己要让人难过的多。
相爵,我是在意你的,我如果这么说你会不会好过一些,可是如果我这么说,你就更加难以走出这段曾经了。曾经就是曾经,变不回现实,你那么睿智,如何就不明白了呢?
丽风看着我一脸沉静地上车安坐,感受到我心情不好,也不大知道该说什么了,然而顾虑着我的心情不轻易开口是一方面,她同车的目的却还是要说的,所以她到底开了口。
“溪侧母妃,您失忆之后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刻意装作忽视我萎靡的精神状态,像是平日里说话一样的音调问我:“对于当年淄博的一切人际事务、真个一无所知了?”
我强命自个儿回过神来,看着丽风好奇又渴望的眼神,知道她此刻是想要了解一些齐地过往的人和事,但是即便是我有心满足于她、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丽风,本宫知道你对你母妃的故土和亲人充满了好奇,想要在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