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的喜悦之情和赵夫人的“抓挠手”即将实现为现实的千钧一发时刻,一个掷地有声的言语打断了本是必然要发生的一切。
“佶籽,出言要有凭据。”嬴政阴沉道。
李夫人和赵夫人火药味十足的战争,本是不可避免的一场闹腾了,可却因为嬴政开口的一句话,神奇地由猛烈的动态化为了猛然间的静态。
听到嬴政的警言,李夫人瞬间被灭了不少的气焰,但她有心达成所愿,于是适当“理直气壮”地弱弱依了嬴政的“规定”进言。
“启禀陛下,这般大的事情,奴妾如何敢凭空胡言?奴妾一开始亦是不愿此为真切的,然而有赵夫人的贴身婢子术戈为证,奴妾不得不信!”
将痛恨、委屈、为难和不舍糅合在一起,在同一张面目中反映于同一个表情上,任谁看上去都毫无违和感,李夫人的演技也是登峰造极的完美了。
术戈会作证赵夫人犯错、从而致赵夫人于死地?
别闹了!
术戈追随赵夫人多年,从赵国来到秦宫、除了赵夫人、她早已无牵无挂,若说赵夫人是她的命都是没人会质疑的,但是现下李夫人却说是她出来指认赵夫人为促使静夫人自缢的元凶——个中曲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如此惊人的言词,说的在场每一个人一时都难以理顺原尾,然而听在嬴政的耳中,却毫不在意这个节点地直言驳斥了回去。
“又是婢子闹出的事端,这些个挑事儿的人,都是如何被训示嬷嬷教出来的?”他怒斥一语,习惯接下来会有人处置惹怒他的问题、从而直接跳过这茬言道:“一个婢子的话,如何能信?”
这是有意向要李夫人收回指控,留下赵夫人的意思了。
嬴政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身边的人又都不傻,话里的意思通常都是直接能够达成的了,可是今日一向最能懂他心思的李夫人却是让他大感意外了。
“此婢子可非同溪夫人身边的那个,”李夫人突然把我搅进事端的言论里,像是在用我对嬴政示好一般,笑对一眼蹙眉望她的我,继续道:“术戈打小就跟在赵夫人身侧,同赵夫人形影不离二十余载,她的忠心和所知悉的事宜,独有确有其事方能撼动的了。”
琳琅对静夫人“说”我有错,我没事,静夫人出事了;李夫人说琳琅于术戈不同,那她的意图可谓十分明确了——她是定要让赵夫人出事的,即便是要做到策反对赵夫人死心塌地的术戈这么艰难的事情。
术戈对赵夫人忠心耿耿,李夫人拿她出牌的确是水到渠成的关键,然而嬴政明显不论事态讲尊卑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奇招却是出乎李夫人的意外了,按着她断然不敢强求嬴政的决定的事实来看,貌似她已然全盘堵死赵夫人的这场局也是要被决了口子失败了。
苦心经营,比不过嬴政的一句话,李夫人也是机关算尽的悲剧了,我缓吐一口气,想着今日谁都不会出事的结局而安了心,可谁能想到,波折横生的世道却在这个时点应验了,而使得这事态转为危机的人,居然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赵夫人。
“术戈?她怎么会听你这个女人的布控,哼,若是她真个那么说了,我倒是敢认了,只可惜,你李佶籽没有摆弄我术戈的本事。”
“敢”认了?莫说是李夫人,即便是无心听她们辩驳、只想结束争论的嬴政随耳听去,也是能够听出其中是有漏洞的吧!
赵夫人说她自个儿“敢”认了,是她无心外漏了她真实做过的事,还是她气极、口无遮拦出的这没有什么含义的误词?
“好,如此,我倒是敬佩你的直落、无妄这几十载一同服侍圣驾的情意了!”李夫人第一时间接言赵夫人的豪言壮语,求命嬴政道:“请陛下恩准赵夫人的婢女术戈入殿!”
嬴政青着脸色冷观一闹一推的李夫人和赵夫人二人,看似没有陪她们胡闹的阵势,很像是分分钟要坚持原本所提议的、要抹平一个婢女挑起的这场事端的意思,可是思维模式如有“神助”一般的赵夫人再次帮李夫人赢取了一招眼看就要被嬴政的不悦灭掉的李夫人的“险棋”。
“陛下,静夫人的死势必要有个水落石出的交代,请陛下通融。”她可不想空白因嬴政的袒护而落下什么不清不楚的污名,是故赵夫人的请命说的干脆利落。
可是,她兴许没有去想,李夫人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地去提到术戈,或许是术戈真的已经背叛她了,否则李夫人自个儿在嬴政面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岂不是愚蠢又可笑的。
赵夫人还是太过自信的武断了!
嬴政被赵夫人的“天真”给微微惊着了,他双眸射出疑惑和不悦向赵夫人,依然在迟疑着是否要顺着他的两位夫人的共同提议去浪费时间。
“父皇,母妃她生性贤良,对大秦和父皇皆是心无旁骛、怎会因没了指望而突然失了生机?
母妃她对儿臣期望极高,每每与儿臣的家书中还常常提及要看着儿臣来日辅佐父皇将天下治理的祥和昌盛的宏愿,若非遭受过什么,她断断不会自寻死路、且连句话都不与儿臣留了,还请父皇明鉴此因,莫要令母妃受冤了去!”
扶苏眼见得李夫人和赵夫人劝动不了嬴政消极追究责任的居心,一时情急之下双膝重重跪地,给嬴政叩了一个沉闷的、包含焦虑心意的响头。
华阳见着扶苏的态度,也就势跪地恳求了。
这样一来,嬴政却是不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