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起大步疾走,蔺继相很快来到我的身前,看着我站定了步伐。
“如此严寒的时日,溪夫人这般顽固地置身房殿外,是真的不在意您自个儿的身子了吗?”他顾不得什么尊卑礼节,看着我的行径大为生气道:“这次又是为了公主求什么?”
听他不悦的言词,知道他为我的自毁式的等待大为恼怒,其中也必是有前几日的火气在,于是干脆入题,没有绕弯子。
“本宫是为了公子而来。”我道:“胡亥日前由索夫人所陪料,索夫人与你旧识,故而本宫一直觉着你会让她给我训导出一位像以往一样缠磨我的小公子,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好像多想到要失望了。”
胡亥那般敌视我,应该不仅仅是自我听取了一些不实的讯息吧,若是索漪能够时常在他跟前正确疏导他辨别是非的能力,他应该不至于是这样的精神状态。
不急于回复我所言及的事情,蔺继相苦笑着对我说出了他的怨言。
“不是为了公主,不是为了皇上,此次又是为了公子了,溪夫人在意的事情永远都是那么的令人无措,让人受尽折磨。”
这些话明显有**的嫌疑,这让我觉着蔺继相有些沉不住气了,而且他跟我私语的说话方式也有原本的贴耳低语变成了当众轻言,这便足以说明他丝毫不担心嬴政会听到我们所说的所有的话和所呈现出来的关系——
不在意嬴政会不会听到,又想要活命,就只有一个可能:蔺继相有信心完全掌控他周遭的从人,让他所说的话、所体现出来的状态都烂在了她人的肚子里,一句都无法传入嬴政的耳中。
“本宫关心自个儿的家人,赵常侍觉着不对吗?”其实不想言语再次刺激蔺继相的,可是我却不得不一再的去伤害他的热情和信心。
更多受到我的无礼的,是他那一次次被夭折的希望吧!
“你的家人,实在是该另有其人,切莫为了一时的热衷而付出此后让你后悔的热忱。”他残酷着音质,冷静地警示我。
听来我的任性刺痛,只能换回他愈发执着的决心和冲力了。
“那你回答我,胡亥而今对我这般的深恶痛绝,可是你所愿?”我横眉怒视他,想要听他一个实落话。
蔺继相一向不迁就于任何事、任何人,即便是对着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我。
“索漪教导的所有的事情和德行,皆是我要她去做的。”他一点儿都不遮掩的认可了我的说法。
这种不能再实落的实落话一问便得出来,他倒是洒脱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痛斥?我没有立场!劝导?明显不会有效果!补救?没了嬴政的相见,我寸步难行!
“为何?”沉寂半晌,我只木然的冒出了这么一问。
这也是蔺继相求我不得、让我尽早认清秦宫冷漠的一个方面吗?
“他不配!”蔺继相简约利落地给了我这么一句。
这句话呛的我够呛——胡亥不配?他是在因为我而吃胡亥的醋,还是在因为嬴政而迁怒胡亥?可胡亥还是一个孩子,他有必要将所有的怨气投注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吗?
“我喜欢那个孩子,他纯净无暇,值得拥有最美的爱,要说不配,那也是我不配。”我又一次冷语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