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妾不敢,只是奴妾觉着,王爷爷他临惧脱逃、虽是难堪,却是示弱的表现,如此仓促也是对秦国构不成什么威胁的,不如王上就随了他的行径、任其颠簸流离、度过余生吧。”
要是嬴政能够放过田健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对和氏璧的主人少些力度去追究,进而蔺继相也少一些对嬴政狠辣手腕的仇恨、藉以松垮点两人之间愈拉俞狠的敌对崩弦。
听我如此言词,嬴政的身子硬了一硬,他放低我的身子促使我平躺他的腿上,不悦的看向了我。
“寡人说过的,田健之事无可再提,现如今王贲已经命人追查到了他的下落,他躲在一处丛林深处、要寡人许以高官厚禄才肯出林,如此胁迫寡人之人,死以不能让秦军解恨,故而寡人下令囚困其于林立之中,不准他出来、亦不准有外援。”
这个消息比我听到嬴政已经杀了他更让我震惊。
“王上要吓死他?”
嬴政是有心要戏弄田健一番的吧,他既然不肯让田健活,也不想田健死的利索吗?他到底是该有多恨蔺继相啊!
不否认我的说道,嬴政话说的相当认真。
“他身边有那么多仆从,寡人得杀了他身边所有人才能吓死他吧,那也太让这个犹豫不决的齐王死的快了点。
他不能那么仓促的死去,寡人要让从未短缺过锦衣玉食的他尝尝风干路宿、食不果腹的滋味,进而警示那些胆敢违逆戏弄寡人之人,寡人能够给他们的、可是比他们所求的还要残忍。”
发寒的音色传入耳中,我对此时的嬴政突然多了一层陌生的敬畏和恐惧感,或者说,我爱的他始终是有一层让人进不去的神秘心域、即便是他说的爱着的我,也走不进去。
“王上给他一个痛快,不是也能少些秦军的疲惫吗?”
我投降,放弃请求嬴政放过田健的话,退而求他能够对田健少些残忍的折磨。
饿死——那种残忍的行径,想想都觉着可怕。
心中对我有气,虽然不明着发泄出来,可是嬴政心里到底是不痛快的。
“这些人常年征战,而今也是累了,有个高坐王位的人比他们过得凄惨、能让他们奋起精力乐活不少时日的,以此鼓起士气,不是很好?”
他戏眉看我。
“可是——”
可是此法不是没有人性的吗?我还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嬴政就察觉我说不出什么顺意的好话来,阻止了我的发言。
“田健自找的。
他投降姿态有之,杀了他会惹出大波烦扰的非议,还是言说秦军不忍伤害于他、他又拒不出林,最终饿死的好。”
这些话嬴政说的顺口的好似家常便饭一般,这让我很是意外,也让我心中难过。
“王上本性就是这么蛮横吗?”
在我的概念里,虽然之前听闻多了嬴政的暴虐,可是跟他接触后却是觉着此人的伟岸并非虚幻,他宽厚、礼遇、隐忍,全然颠覆了听来的他的形象,可是此时执拗的油盐不进的模样、实在让我痛心。
我的言词过激了,惹得嬴政横眉怒视我的双眸。
“敢如此枉论寡人之人,你知是什么后果吗?”
他眯起眼睛,下眼睑跳跳的肌肉显示着他此刻对于我的言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