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跟着静夫人走时的那个眼神,每每触及我心灵的时候都会引发我无尽的心痛,他曾经那么黏我,真的只是因为我出点子要赵舞显出罪责,他就那般恼我了吗?
不会的,不管历史上说的他长大后如何,现在的他都只是个善良的孩子,若是没有人对他嚼舌根,他不会那么看我。
要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倾出心血去呵护他、去还赵舞的那份债,我就必须要和他在一起生活,用时间去扭正他的人生观。
“胡亥自有胡亥的出路,寡人不会亏待他,只是你为寡人孕育的孩子,寡人是想委以重任的。”他的言词悸动着我的心,继续道:“从小有你调教,长大后再经寡人锤炼,此子必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是继承大统,也是能够的了!”
担心什么来什么,我就觉着他要说出什么我承受不起的话,正想着怎么堵住他的言词,他还是说出口了。
“孩子还没有出世,王上这般看他,会折他的寿的。”
我话说的畏畏缩缩,也偏重了些,只因我不敢冒然拒绝,却也不敢听之任之的应下。
若是被嬴政委以重任,那这个孩子的未来可是让人担心的了,且不说日常的各式明枪暗箭他躲不躲的过,就是他之后与胡亥之间免不了的王位之战,你死我活的厮杀也是避免不了的了,我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
“他是大秦赢氏子孙,又是寡人期盼的公子,不会连两三句言语都扛不住的。”他轻轻拍我,道:“寡人才说要你悉心调教,如是这样仁慈,可是行不通的。”
我坐起些身子,抬头看向嬴政,想要看着他的脸色去措拒绝的言词;嬴政凝目望着我,较我前头说了话。
“且不说柔母育败子,就是你将柔情一股脑的倾注到他身上,寡人也是不许的,你只能对寡人那么做。”
他严肃着面色,像是个认真讨要零食的孩子,一板一眼的说着没有道理的道理。
这样的架势,我直接说透心意的感觉顷刻间便荡然无存了。
“怎么,你要拒绝寡人吗?”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头。
心头一痛,面容松懈,我莞尔一笑,柔情的起身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怎么会,奴妾心中,谁都不可替代。”
收到我的吻,听到我的话,看到我的笑,嬴政这才跟着我露出了笑意,他重新拥我入怀,惬意的感受着与我相贴的时光。
我也很想单纯的甜蜜着,可是我心里的负担却让我单纯不下来。直白的令他失望的话说不出口,我只好说那些旁敲侧击的语言。
“王上一统山河、功德无量,眼界儿实在太高了些,依着奴妾看,像扶苏公子就很有王上的做事风范。
扶苏公子英勇有谋,大将雄胆毋庸置疑;将闾公子打小出战,而今亦是能独当一面;高公子自律贤孝,做起事来也是有规有矩;还有——”
我的话从出口嬴政就似乎没有听的兴致,他见我一直要说下去,果断打断了我的言词,阻止我费舍多言。
“扶苏,他政见浅淡了些;将闾性子野,实难困在奏折中度过一生;高,过于畏缩无魄了。”
对我提出的分析做了简短的回绝,嬴政转而又将言语归回到了我和他之间。
“过往寡人没有好好想过下一代的问题,如今,寡人想要在天下太平之后与你多些时间相伴,倒是想要找个合适的人来分忧了。
咱们的孩子,眼下便开始着手备养,正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