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喜这么说,那无疑是坐实了先前盛传过的齐燕联盟传闻。
此传闻早前就曾流言曰由燕国而出,被受我一碗八宝粥的嬴政强压下来保全了我,而今姬喜亲口再提,这番若是嬴政草草结案处理不通,那便是打了他刚正无情的脸面了。
依着姬喜被召见后嬴政不宠姬绾、反而临幸齐溪宫的情形,还有他对我提及他之“忧”时的欲言又止看来,嬴政也是重想了我亲口所说的齐国主权所有者是个厉害角色的主儿了。
“你还真别这么激我,我压根儿就不吃你那一套,故而,我是不会恼怒的。”
看穿了我嘲笑她一般,姬绾并不气馁,她洋洋得意的昂首笑着,轻松优雅地举手、趣味十足的接了片雪花。
“瞧瞧,今年的雪可真多呀。”
抒情感概着,她在我的注视下柔笑了面庞。
“如此数不清的雪片,可不是每一片都这么透白的,她必将认准自个儿的飘零路线,选了最干净、最有利的空地儿直滑下来,方能走的弯路短一些,比别片儿的雪花亮一些。
溪夫人,你说,她做的对,还是随风起起伏伏、无根无据,自认欢悦了她人、于空中散漫飞舞,实则无措阻了别人脚程的那些雪片对?”
很明显,她在借喻光洁纯亮的雪花赞誉她自己。
我对着她优雅含情的姿态挤了几丝凉笑,简略回答了她的问题。
“若是图着自个儿的光洁,见缝插针抢了她人的路,让她人无处自滑,也不是很厚道的。”
姬绾和赵夫人是敌对之势,姬喜和赵嘉却是结盟之友,他们父女演绎的这一出釜底抽薪以自保的损代戏码,可真是害苦了赵嘉了。
虽然赵嘉的死是嬴政必要的结果,也是战局的必然,姬喜只是让事情的经过缩短、将赵嘉的死期提前,可是毁友求荣之事,他做的还是令人觉着不光彩的。
“别个雪片亦是要落地的,谁能还去编排了她们每片雪片的道途去,指不定因为她的坚持,不少雪片还经历了比原轨迹更为美妙的旅程呢。”
姬绾嘴硬的反嘲着我,对于我的观念不以为意。
“自然的便是好生天恩最好的安排,一步乱,步步乱。你不知她人前景便出手,就是无礼;无礼之后强行找借口宽抚自个儿的良心,就是无德。”
我看着逐渐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的姬绾,回以了十足优雅的风范。
“尽管她有她不得不坚持的理由,她也坚信她如此、别个地儿的雪片能得到更加多的快乐,可是有些事情,她去做、对,然而不受她人恳请或是没有不做不可的理由去做,就是让人感觉不舒服了。”
从无所保留的爱着嬴政的角度讲,姬绾应许姬喜道出赵嘉的弱点,是可以不受谴责与责备的。
事实上,姬绾并没有觉着有不应该的惭愧意识。
“身在秦营,自是要思秦君的心思,能出力、不用说也是出在秦国的势力上;两方相争,终是要伤一个人的话,助他人早日结束苦痛亦是功德一件。”
她简明扼要表明了她对于姬喜挖空代国私密的强横态度。
我理解,却为她的考量而无语,更加为我曾经无比的喜爱赞颂过她的这种品德而羞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