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服吕娥静。
“王上舍得华阳公主?”心中含怨,促使我有勇气抬头对视嬴政,诚挚的讥讽道:“王上千万别为了奴妾远离了心爱的女儿,奴妾受不起如此恩德。”
嬴政冷冷看着我,右手捻起书案上他写的字,道:“寡人主意已定,华阳即刻接诏,不日嫁频阳王府为妻。”
这下我傻眼了,混合着浑身留存的淹水后遗症,怔怔的蒙圈站着。
静夫人害我,我缘何与嬴政赌气?看来我真的是被水呛傻了。
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一殿,两人,他望着我,我望着鞋,就那样不自在的待着,谁都不说话,好像都很有无聊的时间空耗似的。
不是说成大业者都需要耗尽时间和精力嘛,嬴政这个千古始皇应该比其他所有霸业头头更忙才是,哪儿来的这种放空的闲情雅致呐?!!!
“启禀王上,华阳公主求见。”
在我都快把我的大红绣鞋上的花儿盯活的时候赵高说话了,瞬间偏殿的空气又流畅一般的顺。我深吸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了低低的弧度——我终于可以离开嬴政霸气威严的气场了。
“寡人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华阳回宫’!”嬴政没有发火,但谁都听得出他的火气很大。
“王上,”我急着要用这个时机走出这里,所以这个称呼叫的我自己都觉得过于娇滴滴了,但我已经叫了,只能接着故作乖巧的继续说下去:“华阳公主即将远嫁,一定有许多知心话要说与王上听。华阳的婚事是为了国政,王上于公于私也应见见华阳为妥,奴妾先行告退。”
“你在教寡人如何做父王吗?”
一样的没有发火,一样的含着火气。
“奴妾如何有胆子教王上,不过由华阳联想到己身,感同身受,不愿留此招人嫌罢了。”
“‘感同身受’?看来来秦国是夫人百般不情愿的事情了?”嬴政的目光一定还没有离开我,我浑身被无形的压力压迫的不自在,连呼气吸气都做的艰难。
“可奴妾即为秦妃,始终心神合一,不敢侮了圣主。”
是的,我心神合一的眷恋着相公,所以没有迎合嬴政,这也是我对嬴政最大的敬畏与尊重了吧。
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一直这样做,冒着生命危险这样做。
不知道嬴政在想些什么,总之他的眼神让我无所适从,那种心胆颤栗的频率不亚于遇到生死劫难时的惊险。干站了良久,他发了慈悲,终于放了我。
“寡人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记得,寡人说过不见华阳你就不该自作聪明劝寡人改变主意,寡人不喜。”
嬴政阴沉着脸,不怒自威的冷酷让我瞥到一眼就紧张不已。
“喏!”
嬴政的挥手对我来说就是活命的赦免令,我小心翼翼的雀跃着,谨慎踩着平稳的地毯,步步退出有嬴政在的偏殿。
“溪母妃!”
还没等我压抑着的雀跃释放、小跳一下庆贺自由,华阳急切的声音与边说边上前的身影傲娇的灭了那股上窜的火苗。
“华阳?”对哦,华阳在外面呢,我差点给忘了。
“溪母妃与父王商讨何事啊,为何父王不愿见儿臣?”华阳狐疑望着我,想来她还不知道她即将要远嫁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被人左右的玩物,即使是尊贵如始皇爱女的华阳,也一样摆脱不了被编排的宿命。
真是可怜!
“俏央湖一事,公主有兴趣听吗?”
我想提点华阳的,也许她知道是静夫人要驱离她的根源所在的话她的婚姻大事还能有一线生机,就算是不能改变她的婚姻,最起码也能让她嫁的明白。
“俏央湖一事如何定论?”华阳低眉思虑一下,仰头看着我,眼神散发出一股亲善,问:“溪母妃要告诉华阳是溪母妃求情父王才放了华阳吗?”
事实上,我的确想过这么做的,只是两世识人,我早已被植入了世态炎凉的悲**生观,所以我还没做华阳认为的这件事情,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华阳到底还是个心存善意的孩子,她虽然在静夫人的手掌下清楚了不少人性善恶,不过本性还是乐观的。
“王上…”
我嘴才张开,赵高就从偏殿走了出来,手上托举着嬴政刚刚给我看过的制命,直愣愣打断了我的话。
“启禀溪夫人,华阳公主,王上有制命下于华阳公主,请华阳公主速速回静姝宫领命。”
华阳不明所以,见赵高急于宣旨,扫了我一眼转身跟去。
华阳马上就会知道自己急于知道的嬴政的意思是要结束一个少女对自己未来大半生婚姻梦想的现实,很快的,几日光景,她就要面对足以毁灭她所有希望的残酷生活与心境。
“华阳!”
我的喊声喊住了华阳,也同时叫住了赵高他们,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等待我的下文。
我只是在刚刚那一霎那,望着华阳的背影,觉得好心酸,想要告诉她好好保重而已。对视着华阳不解的目光,我有口难言,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不出类似害她的人是静夫人或者要她在王翦府上好好生活这样直白的话来。
走下台阶,靠近华阳,我拔下发鬓后方静夫人赏赐的珊瑚钗,对着华阳的头顶插下去。
“这钗本宫得到就一直戴着,时刻提醒着本宫记得自己的身份。如今本宫转赠于你,如此处境,你比本宫更需要它。”
我想提醒华阳提防静夫人的,所以给了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