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继相让齐国使者带话说不让我插手秦楚大战、为秦国出谋划策,以防秦国短时期内便灭了楚国。
我明白蔺继相的理由:楚国一亡,少了牵制秦国六十万大军的势力,齐国就离灭亡又近了一步。可是蔺继相有先见之明,但使者的脚程耗时,消息入耳也已晚了一步——我已经插手助了嬴政一臂之力,而且秦国已经解决了此困了。
不知道楚国的对秦之策有没有蔺继相献计的心血,我本也犹豫不决要不要帮的,可是芈夫人的单方面爱情打动了我,我不后悔我帮助了她。
关于齐国使者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为田荣娶妻、还是秦国公主的内容,我揣摩着其深意,忍不住想,这莫不是田田鱼的主意?
眼下被秦国灭亡了的国家元首、活下来又愿意归降的都聚集在咸阳城中,嬴政好吃好喝的安顿着他们的生活,为的是软硬兼施、更快的安定混战的天下。田荣若是娶得秦国公主为妻,那齐国灭亡后他就还是秦国的上客,这倒不失为保全他那一脉权势的一个留后路的计策。
若真是为了此由,那这楚国临危、倒是真的让其余国度人心不稳了,齐国权贵都开始谋划自己的出路了,这泱泱大国分化了战心,还能好吗?
“怎么样,王上决定了出嫁田荣、与齐国和亲的人选了吗?”洛葱出外一圈回来,我忙迎了上去询问。
嬴政女儿不少,谁去谁从,对于齐国与秦国大局、我与田田鱼在秦宫的影响力都是不同的,所以我好奇嬴政让哪宫的公主和亲,也想要知道了心里早早有个底。
洛葱扫了眼四下无人的大殿,把拿回来的盛着点心的竹篮放在桌上,边摆放银盘边向我汇报成果。
“秦王还没有正式下诏,然则奴婢听闻穹阳宫传出的话儿说,王上有意在现下适龄的公主中选出一人。”
她说了大框,又看了左右,为我做了详细分析。
“这秦王宫内,赵夫人旺荫宫中的晨曦公主最为合适,然则因班木公子刚刚殉国,下面的人都言说怕晨曦公主远嫁齐国后赵夫人更是伤心,故而晨曦公主有落选的可能;
再有,鱼夫人膝下的丽风公主眼下一十有二了,本可虚了岁数嫁过去,然而鱼夫人出身齐国、秦王忌讳走往亲密者,此番嫁娶还为国度联姻,荣公子又是丽风公主的舅父,故是不妥的;
至于惠曼、季曼之类的公主,因其母妃长年不得王上眷顾,故而也暂登不得国姻之选。
如此顺下去,未及金钗之年、李夫人宫中的阴曼公主最为合适了。”
“阴曼?”
我念叨着翻找脑海中对赢阴曼的记忆,但却不怎么记得她的面容了,于是我很快就放弃了即将消耗这番回忆脑力的做法。其实待嫁的阴曼不是最主要的,真正令人关注的,是她出自于李夫人的子绵宫。
“子绵宫要与齐国结亲了?”我喃喃自语。
洛葱听到,接了话。
“是呢。不过,如此一来,子绵宫与姒水宫结了姻亲之好,这牵扯与走动自是要较于往常亲密的,不知一来二去的久了,鱼夫人可也会归于李夫人一党。”
丫头说着,忧的她自个儿满面愁容。
我摇头否定了洛葱的忧虑,为宽她的心,也为摆正了鱼夫人做人态度所可能趋进她前路的走向。
“鱼夫人素来以亲和温柔力取悦王上,这么多年来,她做的稳顺又成功;李夫人锋矛显眼了些,她的处事方法以她的脑力和她的家世支撑可以成就她,但绝对成就不了鱼夫人。
鱼夫人之所以少有纷争缠身,与她圆润而又八面逢源的消宁立场是分不开的,何况李夫人主宰不了内宫,有静夫人这位良人居于高位,鱼夫人定不会择了这条偏于一方的道。”
我可以肯定,田田鱼不会放弃她一贯驾轻就熟的低调又平和的走姿、而去选择奔走在高崖峭壁上求恩宠。
洛葱睁大了明亮的大眼睛,转忧为喜。
“那就是说,鱼夫人还是会协助夫人您立足秦宫的了?”她安心不少。
我又摇了摇头,继续否定她悲观后的乐观,以免她做事时无的放矢失了分寸。
“六国中实力较为强盛的楚国就要亡了,剩余的,要与王上抗衡的首脑中,燕王喜为了拖延避祸的时间、连他自己的儿子丹的人头都敢献于秦国,他能有多少抗拒王上的心思?
赵王嘉,赵国被灭的时候他独保自身,弃国远走自立代国,本就靠依附燕国的实力而存在,嘉又是王上心尖上痛恨的人,他又能受得王上几分的压力?
韩、赵、魏已亡,楚国也撑不了几日了,燕、代之后,齐国上演的定是山河永归大秦的戏码。
到那时候,天下都是王上的,后妃也不再分列母国。鱼夫人救国之任卸下,还论得上助不助我吗?”
人际关系中,尤其是有利益冲突的人际关系中,是没有永远的朋友的,即便是同出一宗、有血缘关系的田田鱼和“田田溪”也不会例外。
我描绘的如此“孤独”的前景使得洛葱有些焦虑,她怜目看了看我平静的面色,与我道言心思。
“那,夫人是如何想的,不用结好其她的王妃、以便于一起在齐国亡国后立足秦宫吗?
夫人与赵夫人冲突之时,连身为秦王最宠爱公子母妃、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舞夫人都主动示好赵夫人了,咱们真的不用拉拢可用的王妃们做同盟吗?”
她的谋思我懂,可是我却没有自信,于是我直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