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刚开始还只是微微皱眉,林若菡说的一切,在目前仍然维持表面平衡的情况下,或许短时间还不会出现,而维持表面平衡的前提,那就是小简氏一党瓜分了简嫣然的嫁妆后,还要让简嫣然的骨血在受尽苦楚后死不瞑目,且王氏还必须听之任之,那是小简氏那个庶女对简嫣然丧心病狂的报复。可而今林若菡要求可不仅是自保,且王氏给予了帮助后,小简氏岂还能坐视不理,说不定两次狙杀不成后,柳青青姐妹马上就会有更狠毒的行动了。再加上柳婉婉的儿子成了侧妃的儿子身份更加贵重,一旦以后更上一层,王氏一族连齑粉都不会剩下,想到柳氏姐妹的手段,王氏觉得背后有冷汗沁出。
王氏心里叹气,林若菡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她看向林若菡额头淤青以及手臂绑着的布带,丝毫没有错过林若菡明亮坚毅的双眸,“妍姐儿,先梳洗休息一番,然后,细细说说你的想法吧。”
林若菡这才感觉到身体极度的疲惫和疼痛,从给桂家的下了《奈何》到给王氏的武婢下了《玉指芊芊》,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仿佛到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战场,她尽数发挥所长,尽情施展才能,身心都极其愉悦。
她跟着王氏的心腹侍女离开去休息。
这是她到了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无所顾忌为自保而施展身手,且取得了不错的成果,林若菡在王氏派来侍女服侍下换了药,吃了一顿丰盛的膳食后,就在侍女的服侍下休息了,连续的折腾让她身心俱疲,她眯眼看着帐幔上精致的绣花,很快陷入沉睡。
永宁侯府外,两匹快马一直疾驰到了高大的朱漆大门前才堪堪停下,袁湛一个迅速灵巧地翻身,眨眼见已经飞奔入内。
长风下巴朝天,交代上前牵马的小厮,好好照顾,两匹马儿可是也累了一整天了。
小厮恭谨领命,长风才满意地追随袁湛身影而去。
眼看着天都要擦黑,袁湛才极不情愿的回府,他跑遍了所有药铺,甚至连走方郎中都没有放过,靴子都要磨破了,就是没有买到他所需要的伤药。想到一整天的逃课,说不定又被父亲责打,他一回府就冲到侯府太夫人蒋氏的寿康苑里,狐裘披风都来不及甩掉,一头扎进蒋氏怀里,“祖母,祖母,你要救我,父亲待会又要打我了……”
寿康院在永宁侯府是绝对的权威,太夫人蒋氏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嫡亲姑姑惠合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当年对皇上助力颇多,在其亡故后,皇上太后感念其恩义,想要封蒋氏为郡主,但蒋氏多番赐封,只保留县主封号,所以在老侯爷和原世子战死后,袁氏一门的兵权仍然牢牢掌握在手。袁氏族中对太夫人蒋氏都极为崇敬,连永宁侯夫人泰安县主赵竛,平日里看见永宁侯太夫人身边的老嬷嬷都是毕恭毕敬,
从袁湛一进屋,那垂头丧气似乎天要塌了的表情,从老嬷嬷到小丫头对袁湛唱念做打的彩衣娱亲已经习以为常,一个个都捂着嘴巴笑,蒋氏的贴身刘嬷嬷还一个劲打趣,“我的五少爷,小祖宗哎,你的小侄子都没你这样要老祖宗抱着呢,羞死个人了!”
众人哄堂大笑,蒋氏一边拍着袁湛的背,一边也笑出了声。
袁湛臊的满脸通红,连脑袋都不肯露出来了。
待刘嬷嬷遣了屋里的一帮小丫头们出去,袁湛才露出了一张涨红的脸。他在嬷嬷的服侍下脱下披风,又马上抱住了蒋氏的腰,脑袋埋进蒋氏怀里。
永宁侯太夫人蒋氏爱怜的拍拍小嫡孙的背,看到他脚上的靴底都是泥,面上厚厚的都是尘土,心知袁湛如此情形肯定没有去学堂,不定又和那帮野小子们去哪里练武了,也不知伤着没有,可不能再让小儿子请家法了。
虽然蒋氏早已经有了玄孙,老侯爷和大儿子战死边疆,嫡长孙病死后,留下了遗腹子,如今也已经有六岁了,可蒋氏心里最喜欢的还是怀里的这个小嫡孙。
袁湛不管是模样、性情,都和老侯爷一模一样,甚至连学功夫的悟性都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个不离十,老侯爷留下的一杆长枪,已经挥舞的有模有样。
可夫君和长子的老路,已经有了小儿子的两个儿子继承,她不想让心爱的小嫡孙也落得个如此下场。
不过,这个最小的孙子性子也像老侯爷,却是最倔。宁远侯家法不都知请了几回,有几次甚至都已经皮开肉绽,最近还在各处打了招呼不让他私下买到伤药,就是改不了他的想要习武报国的初衷。她咬牙袖手了几回,实在是心疼得不得了。
蒋氏如今六十有五,小嫡孙的想法在她眼中极度的幼稚与可笑,大长公主的凤脉,还要亲自上场杀敌挣军功?
习武报国,不过哄骗那些蚁民给她们皇家卖命的借口罢了。那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不想让她的宝贝孙子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尝试。
别说她不舍,就算她的母亲泰安县主赵竛,也是不肯的。
只是小嫡孙正值少年热血,她也不想说破,长大了,看多了,就明白了。
蒋氏安抚了一会小嫡孙,注意到了他衣袍上到处都有勾破的痕迹,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他和慕容家的小子们上午进宫了。
蒋氏还想问问袁湛进宫做了什么,她的小儿子永宁侯袁明修怒气冲天地就过来了,他看到幼子就满心怒火,躬身给蒋氏行了一礼,就忍不住想要怒斥,但碍于在蒋氏这里,不好太过严厉,压低声音喝斥,“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