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人间乐逍遥,只为凡俗落凡尘,既成寰宇同修客,缘何善意反成殇?
父亲曾说,自己出生时,有位高人来过,名字都是他取的。可如今眼前的高人,会是他呢?
躺在床上,婉莹浑身无力,一晚上都没睡,体内的所有,几乎都被抽空。好不容易,这些日子的辛苦吞吐,反反复复,再次化作黄粱,半丝也不剩。就如那拧得干干的毛巾,只剩龟裂的粗糙。
时间之河,流速太慢。好不容易挨到破晓,妖僧终于停手。或许是满足了,或许是累了。
此时天光刚现,就算是窗外,也只能见到,那一丝半缕的,迷迷糊糊的,蛋白一般的白。
房中的黑暗,依旧将自己紧紧的裹住,根本就不肯半丝的退却,好在盼到了那妖僧消失。
但没想到,在这静暗沉沉的房中,那妖僧消失的地方,似有似无的,却走出了一个人影。
人影在这清晨的房中,显得异常虚幻,昏昏默默,似乎就是不存在。好在自己有感觉,那人影分明是当年高人的模样,他似乎自己说:“我一直再找你,我会带你出苦海的,你一定要撑住。”
“会是你吗?你不是死了吗?”
眼前模糊出现的,昔年高人的模样。那是自己当年,初出闺阁时,一缕芳魂的寄托。“这究竟是为什么,就算是那天仙配,也有很长很长的幸福时光,而我为何,还没得到,便已失去?”
原来婉莹出生时,有高人前来赐福,因此,从此家中万事皆顺,渐渐成为一方富商。
书香门第,琴棋书画,奸商一字从未挂钩。家中也有读书子,前途从此再无忧。此时,当年的高人再次到来,自己的及笄大礼,婉莹十五年的心中勾勒,就算是见面的那一刻,亦不曾失望过。
“喂,你就是那高人?”
“是啊,妹妹失望了?”
高人此次前来,说是要传授自己修行的法门,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天赋。
同时高人还带来个女子,高人说,是他半路救下的,给自己当丫鬟。自己便唤她素素姐。
自己虽无兴趣,但不知为何,却喜欢和高人在一起。高人精通文武,亦知琴棋书画,更是能通自己内心所想。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就连自己都不曾知觉,是何时萌生的情愫,暗动的芳心。
那高人虽然不凡,但说到底也是人,两人刚一相处,自己就已明白,但他对自己,当真很好。
于清幽静雅之地的修行,一旦开始为柴米油盐而考虑,他不免就有些失控,失去了那仙风道骨的高人之姿而掉落凡尘。原来,只需一篷烟火,便可以让他肮脏狼狈,君子远庖厨,当真极有道理。
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狼狈,原来,他也曾是普通人,谁叫他不让素素姐动手呢,活该。
失去了那高人光环,他在自己眼里,就只是个普通人,也很书生气,果然风姿如柳。
不知那素素姐是可出生,她给自己的及笄礼物,竟然是那牡丹亭艳曲的本子。
她竟然能瞒的过那高人?那他们究竟是何关系?自己有些闷闷不乐。
“素素姐,你和他之间,是有者怎样的故事啊?又是何关系?”
“小姐,真是抱歉,他吩咐过,不得说我和他的关系,尤其是小姐。”
听得此话,自己心中难受,就似乎在他的心里,自己不是那唯一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乎他心里装着的人,直到后来,看了那牡丹亭,才知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就是此意吧。
“我不明白,以他对我的喜爱,怎会让这等艳曲本子,流于我手?”
“小姐,这书若是让他知道了,您怕是没得看,以他对你的喜爱,他会不许的。”
记得当时,自己才看了几眼,脸就红了,连忙义正言辞的推辞,很清楚,自己分明就不想要。
“素素姐,你这是什么话?似这等淫词艳曲,我又怎会稀罕?你以后不许这样了,我敬重你是他叫过来的,但你要清楚,我木家才是你东家。”
但不知为何,素素姐也就说了那三两句话,当时的自己,就舍不得了。
听她所说,那戏里的书生,风姿如柳,当真让人向往,最后竟是自己抢来这书。
自己终究羞红了全身,手心出汗,急忙忙,藏于枕底,当晚竟难以入眠,怎会如此吸引?
多日的相处,在自己看来,这高人越来越像那戏里的书生,只是他的本事大了些许。那牡丹亭艳曲的本子,自己前几日不敢看,但终究抵不上那待放的春1情,半夜烛光,十盏灯油,便已入戏。
相处良久,细细体会下来,他正如那戏里的书生,一般无二。
自己也循着那戏里,演着那曲中的杜小姐。
唯一的不美,就是自家的后院里,没有那戏里说的那样,有一处私会牡丹亭。
他并不知这牡丹亭,他只是他,只是像这戏里的书生。他并不是那书生,这很好。自己也不是戏里的杜小姐,这戏里的杜小姐,就改成木小姐罢。戏里戏外,让他逃脱不了,由自己来主导。
那清雅幽静的修行地,有鸟雀双飞,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利花烟丝醉软。
虽是花开,只有这牡丹花还早。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的占先?
“二载时光,他怎地就不知我意?凭这般天气,好困人也。”
“他分明就是知我意的,不然怎会说那话?如今看来,倒是说给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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