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从来没有干政的念头,臣妾确实生气皇上不告知臣妾两个哥哥进了布库队的事情,但是臣妾生气并非皇上所想的这个原因,臣妾是担心臣妾两个哥哥的性命不保。”
珠锦知道玄烨多疑,她便直言他心中隐忧,明言自己不会干政,也好叫他放心。
哪知这话却惹来玄烨的笑意:“朕倒是不知,怎么他们进了布库队就性命不保了?你难不成担心朕在他们陪练的时候把他们打死了?”
珠锦默然,她心里明白,这时候还没有任何人知道玄烨组建布库队的用意就是为了除掉鳌拜,所有人都以为玄烨不过是想出了新鲜法子折腾着玩儿罢了,就连长泰纶布二人都是这样以为的,而看昨日鳌拜的态度,显见也是相信了玄烨不过是玩玩而已,可见玄烨已经瞒过了所有人。
奈何她是重生而来的,她太清楚玄烨的意图,也能理解玄烨想要瞒着她的心,但她做不到不说话,她也不是个傻子,也不希望玄烨将她看成一个傻子。
她深吸一口气,道:“不知皇上有没有想过,如果昨日鳌中堂下了重手,将布库队里十几个人都打死了,皇上该怎么办呢?以鳌中堂的性子,皇上让他与布库队的人对打,他是很有可能下重手的,而打死人之后,他完全可以轻飘飘的用失手两个字来概括所有的处心积虑,到了那时候,臣妾的两个哥哥只怕也难逃一死。何况,有一就有二,此番布库队输了,难道皇上就没有想过下一次再令布库队去跟鳌中堂对打雪耻?”
“臣妾知道皇上不甘心,臣妾也知道皇上心里对鳌中堂的恨意,臣妾是皇上身边的人,何况臣妾嫁进来究根结底还是因为鳌中堂,所以臣妾很能明白皇上想要除掉鳌中堂的心思,皇上昨夜跟鳌中堂拼酒,还喝了一大碗鹿血,焉知不是鳌中堂挑唆,皇上不服气之故?所以,臣妾担心两个哥哥的性命。”
玄烨没想到珠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沉默半晌,敛去脸上的笑意,忽而没头没脑的道:“你跟你大哥一样,人前人后倒是一样尊称鳌拜为鳌中堂。”
珠锦扯了一下唇,道:“皇上如今还没有亲政,也没有对付鳌中堂,鳌中堂还是先帝爷钦命的辅政大臣,自然是还需如此称呼他的。”
玄烨没说话,默然半晌,不再理会珠锦,只扬声唤梁九功进来。
守在外头的梁九功和曲嬷嬷一夜未睡,此刻隐约听见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个人侧耳听了一会儿,便确定两位主子都醒了,梁九功正自忐忑不安时,忽而听见里头皇上叫他,身子一抖,片刻不敢耽搁就进了内室。
梁九功见到玄烨所做的第一件事倒是跟珠锦一样,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下来冲着榻上的玄烨磕头请罪,虽然是皇后娘娘让他捆皇上的,还说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但是他现在想起来仍旧后怕得要死,皇上不能处置皇后娘娘,焉知皇上就不会拿他出气?他一个奴才,就是用命来给皇上煞性子都不为过,但是他是真的不想死!
“行了!别磕了!”
玄烨不耐的看向梁九功,“朕不杀你,快去准备热水,朕要沐渣衣!”
梁九功是自幼就服侍在他身边的,虽然他确实不喜昨夜的事情,但却觉得梁九功还算忠心,倒也不是个废物,敢于捆他的奴才还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的奴才,这种奴才挺有担当的,玄烨觉得自己没调/教错梁九功,所以不过骂了几句也就罢了。
到底此刻他也不想杀了梁九功,杀他容易,再调/教一个顺心的奴才没个几年是不成的,他现在也没那闲工夫再去做那等浪费时间的事情。
梁九功见皇上不杀他,这心里才安定下来,忙按照玄烨的话去吩咐了,片刻之后又回来道:“皇上,娘娘,安亲王和康亲王来瞧皇上了,两位王爷福晋也一同来了。”
珠锦昨夜叫如情和如貌约束行宫上下,因此行宫这边丝毫未乱,但梁九功扶着玄烨回来的时候夜虽深了,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皇上跟鳌中堂一块儿喝酒喝醉了,目击这一幕的大臣和侍卫们是不少的,后来珠锦又派人去告诉康亲王和安亲王夜里要警醒一些,这两位王爷悬心了一夜,一大早就到行宫这边来看玄烨了,就生怕出什么纰漏,他们回京后不好跟太皇太后交代。
玄烨听了这话,也猜到了他们的来意,看了珠锦一眼,抿唇道:“朕还有些难受,待朕沐渣衣之后宣太医来给朕瞧瞧,皇后就替朕去见两位王爷吧,告诉他们朕没事,休息一日就好了。”
他昨夜确实饮了许多酒,宿醉之后头痛欲裂,还真是不想见康亲王和安亲王,而且他知道,自己若见了二人,这二人必然又有一番说教,即便他们尊他为帝王,说教也只是严守作为臣子的本分,但他仍是不想去,想都不想,就打发珠锦去应付他们。
珠锦自然知道宿醉的难受,她也没有推辞,吩咐梁九功好好照顾玄烨,她便要带着曲嬷嬷出去,还没转身,外头如情又进来了,见了她便道:“主子,鳌中堂打发人来问安,还问皇上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去骑马狩猎,说是今日天气好,皇上应该出去逛逛。”
如情这话一出,玄烨的脸就垮了下来,珠锦看也没看他,只对如情道:“你去打发了那人,叫他跟鳌中堂说,难为鳌中堂想着,皇上很忙,叫他自个儿取乐吧。哦,对了,昨日鳌中堂弄死的那四个宫女,若是有家人的,吩咐内务府好好善后,莫要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