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书听了,嗤笑一声,道:“你也知道啊,二阿哥还那么小,皇上怎么会要你去教他学钢琴呢?皇上叫你造你就造吧,横竖有人喜欢这玩意儿的4便要教,也轮不到你来教,你当了钦天监监副那么忙,别的传教士就不能教么!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南怀仁是异域人不懂,杰书虽不懂什么西洋的天文历法,但他好歹也是跟了皇上几年的人,自然眼明心亮的,他进保和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殿内放着一架屏风,心里只想着,他每回来见皇上,也没瞧见过这个,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多了一架屏风呢?
杰书再一瞧,屏风后面能瞧见人影晃动,又见皇上抱着二阿哥,二阿哥时不时的会看向屏风后头,看的时候还会兴奋的挥动小短手,仿佛是看到了熟悉之人,杰书也是个过来人,他的儿子小时候还不会说话,瞧见他额娘和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杰书断定屏风后头的人应是皇后娘娘无疑了。
而那个钢琴和南怀仁手中清单上所列之物,大概也不是给二阿哥的,二阿哥虽然喜欢这些,可他还是个孩子,能玩什么呢?自然那些玩意儿都是皇上要造给皇后娘娘的,杰书想到了这一点,倒是对外头流传的皇上极宠皇后娘娘的言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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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八年正月,太皇太后懿旨,称“皇帝现居清宁宫,即保和殿也。以殿为宫,于心不安。可将乾清宫、交泰殿修理,皇帝移居彼处。”
孝庄这一道懿旨一下,内务府又忙着给皇上修理乾清宫交泰殿去了,玄烨就暂时移御武英殿住着。
整个正月里都忙着这件事,年节之后,后宫里倒是又出了一件事,庶妃纳喇氏诊出有孕了,珠锦也是依照惯例给了她赏赐,不过她的心思却不在这里,马佳氏的病势越来越沉了,太医竟都束手无策,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新年都过去了,马佳氏愣是没有从床上爬起来过,一直都是卧病在床的。
就连曲嬷嬷去瞧了几回都说没办法,不禁让珠锦起了疑心。
马佳氏自从生了大阿哥,身子就一直不好,虽说隔三差五的就要卧床一回,但好歹瞧着还能支撑得下去,瞧马佳氏对大阿哥那个疼爱的样子,加上同为母亲的直觉,珠锦觉得,马佳氏定会拼尽全力要活下来的,大阿哥还不满一岁,她若是这么去了,大阿哥怎么办呢?
何况马佳氏身体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在几个月之间就病得要死了,所以珠锦便吩咐了曲嬷嬷等人,让她们暗地里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对马佳氏下手了。
三月间,曲嬷嬷总算是查出眉目来了,一得到消息便来给珠锦复命。
彼时珠锦正看着二阿哥在榻上爬来爬去的玩耍,见曲嬷嬷进来,面色凝重得很,心中一动,问道:“怎么?查出结果来了?”
曲嬷嬷道:“回主子,结果是有了。”
珠锦听了这话,又见曲嬷嬷的眼睛往乳母那边看,她心知肚明,当下淡声道:“你们抱着二阿哥去偏殿玩罢。”
待乳母们将二阿哥抱走,珠锦才问道:“是谁有问题,谁对马佳氏下手了?”
“回主子,这事儿是钮祜禄妃干的,我查过马佳氏这两个月以来的饮食起居,虽说马佳氏搬回了原来的地方,但钮祜禄妃依旧能在她身边对她的饮食和起居下手,马佳氏产后身子不好,若是好好调理或许还能痊愈,但是钮祜禄妃给她下了寒毒,这种毒浸在每日的饭食之中,根本不易察觉,若不是主子疑心,只怕马佳氏死了,众人都会以为是她自己身子不济病死的,”
曲嬷嬷道,“这事儿我也不敢居功,这事我查了许久都没有眉目,后来还是梁总管帮了我,替我查出了是钮祜禄妃下得手。”
“梁九功?怎么把他牵扯进来了?他都知道了?那么这么说,皇上也知道了?”
珠锦真心不解,“可是为什么呢?钮祜禄氏为什么要对马佳氏下手啊?她自己又不是生不出孩子,何必非要害得大阿哥失母呢?难不成,她想抚养大阿哥?”
对于玄烨知道她在调查这件事,她倒是没有很大的感触,她是后宫之主,手里头能人很多,不说将整个后宫攥在手心里,要查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不过钮祜禄氏大概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回的事情就做得很隐秘,才让曲嬷嬷查不出眉目来,梁九功若是来帮忙查,她倒是非常欢迎的。
“我一直都是很小心的在替主子查这件事,除了咱们宫里的几个人,外头的人都是一概不知道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梁总管知道了,梁总管来找我,直接把证据交给了我,告诉我此事不必再查了,就是钮祜禄妃做的,还说,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还说钮祜禄妃身边有皇上的人,该如何处置钮祜禄妃皇上也自有分寸,让我回来告诉主子不必管了,”
曲嬷嬷低声道,“至于钮祜禄妃为什么要对马佳氏下手,梁总管也告诉我内情了,因为遏必隆大人,再加上之前的事情,皇上心里已是厌弃了钮祜禄妃,只是他还不愿意撕破脸,也不想日后将钮祜禄妃打入冷宫,好歹她也是勋贵之后,因此就给钮祜禄妃下了药,日后她都不能再生育了,钮祜禄妃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此事,她倒是没有声张,却开始密谋想要马佳氏的大阿哥为继了。”
至于钮祜禄妃为何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却没有声张的原因,梁九功也没有明说,曲嬷嬷推断钮祜禄妃大概是不知自己是被皇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