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刚刚接待了昭韵几人的衙役跑进来“禀大人,门外有一位宋将军说要见您。”
路清远疑惑地看向昭韵,你们的人?昭韵轻轻点了点头,路清远便吩咐衙役带他进来。
“大人莫怪,我等来府衙时让宋义将军前去码头了解情况,现在他应该正是换班的时候。”昭韵解释了一句,路清远呵呵一笑“原来杭将军早已做了打算,本官佩服。”
宋义进来时对着昭韵和冯肃行礼,冯肃给他引荐路知府和楚司马。基本的寒暄完了,宋义开始说起了正事
“我们在码头真探听到了点消息,有个老渔翁说他经常在天蒙蒙亮时出来捕鱼,有几次都碰上过一艘大船,天一亮就开走了。可惜那时天未全亮,老渔翁年事已高眼神不大好使,没看清船的模样。”
“天蒙蒙亮?也就是寅时到卯时之间,正好符合杭将军之前的推论”楚司马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分析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印证。
“那就等长史大人那边的消息了”昭韵对于此事倒不意外,她的分析本就是基于所获取的信息作出的,自然有一定的把握才敢说出来。
“诸位将军请移步后堂,安心住下,长史那边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诸位”路清远尽地主之谊邀请昭韵几人留宿于衙门内,被昭韵委婉拒绝。
“多谢路大人美意,只是来之前杭大人已安排我们宿于云州城内的将军府中,若路大人有任何差遣,差人到将军府找我们即可。”
将军府距离云州衙门仅隔了一条街,有什么事派人去通知也很方便。路知府和楚司马二人只是微微惊讶,杭大人为了这案子竟然让属下入住自己的将军府,看来大都督对这次的案子非常重视。二人并不知杭昭韵与杭穆烽的关系,若是知道想来也不会这么惊讶了。
路清远和楚安霖送昭韵几人离去,返回正堂的路上,楚安霖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冯肃将军乃是五品将军,他对杭昭将军却是非常恭敬,可见杭昭将军的品级比冯肃将军要高。然而以杭昭将军的年纪,似乎他晋升得太快了些。”
楚安霖对昭韵的身份非常好奇,细看之下那位少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竟然是五品以上的将军。
“本官也有此疑惑,不过我们是文官,不熟悉军中事务。既然杭大人器重他,想来他必有过人之处”路清远幽幽地说道,那少年兴许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是将门之后,否则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提升得这么快。
楚安霖将之前昭韵的分析悉数说给路知府听,路清远眯了眯眼睛,这样的人物难怪能得杭大人的青睐,异于常人地敏锐。
“安霖,你去课税司把溢香茶楼、万花楼和近半年来云州新开设的花楼资料调来,看看他们的幕后老板都是谁。”路清远有种预感,这几处地方的幕后老板之间,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楚安霖领命退下,前去课税司查档。另外依照他的记忆,他似乎听说过溢香茶楼和万花楼的东家是一个人。楚安霖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听来的消息,还是求证下再向知府大人禀告更为妥当。
云州府衙的衙役们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上峰的吩咐将需要的资料调出来。衙役们干活的时候,路清远召集长史和司马议事,说明事情原委,要求众人彻查此案,一切侦查活动低调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楚安霖和李国明二人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这才明白为何大都督会派军中之人插手此事,此案仅凭官府恐怕是不够的。
路清远为官近二十年,此次云州军妓一案牵涉之广只怕是他生平罕见。光听楚安霖关于船的表述,路清远深刻怀疑官府中有人做歹人的内应,不然这样一艘极有特点的船,漕运如何会注意不到?
昭韵回到将军府,与众人吃了顿饭,嘱咐大家好好休息。她自个儿好生泡了个澡,早早上床睡觉养精蓄锐。江思前排了三轮班,每班五人轮流蹲守码头,十二个时辰不停息。
兰瑾留在了军营照看被拐女子,将军府中还有一个昭韵的贴身侍女念芩。突然得知小姐回府,可把念芩给高兴坏了,吩咐厨房做了不少佳肴。
小姐在军中吃得没有府里好,人都瘦了一圈呢。一想到这念芩吩咐厨房多准备了几道菜,晚上这一顿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把一干人等喂了个饱,吃得众人无比满足。
将军府的诸位睡踏实了,云州府衙的几处屋子彻夜灯火通明,对于他们而言,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长史李国明命人调出记录,将符合条件的船只资料单独列出,发现停靠云州码头的能够载四十人以上船只共有二十九艘,其中有十艘是属于云州第一富商林威豹的,做的是载客和运输货物的生意。
说到林威豹,云州无人不知他的名头,此人是绿林出身,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后来林威豹寻思着做些买卖,便是做运输货物起家的。
因林威豹豪爽外加武艺高强,江湖中人轻易不敢招惹他,另外此人挥金如土,与云州的官吏交情不浅。
李国明翻阅记录时偶然发现,漕运衙门所记载的船只停船时间被改过。李国明擅书画,尤其爱好收集笔墨纸砚这类东西,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发现五月十三日所记载的三艘船只停船时间被改了,由寅时一刻改成了寅时三刻。
一改三很好改,只需要添两笔即可。然而不同时间写下的笔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