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杭昭韵果然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太后大手一挥格外开恩让昭韵与亲人在偏殿中话别。
观礼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事情的走向已全然脱离预料。秦公往主位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帝王心难测,昭韵丫头要小心了。
偏殿中杭穆烽脸色有些凝重,没想到参加一趟册封典礼,就把昭韵赔到了宫墙之中,他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
成氏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无非是叮嘱昭韵在宫中谨言慎行不要惹是生非,免得连累杭家上下。杭语嫣更是语气拈酸吃醋,各种说昭韵运气很好。
唯独芸薇拉着二姐的手不舍地说道:“薇儿是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二姐了?”在家中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姐姐不在,芸薇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些寂寞。
昭韵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抚道:“一有机会二姐就会回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薇儿要好生练习骑术,待二姐回来后和你赛一场。”
“嗯好,我会努力的”芸薇笑眯眯地点点头,到底是单纯的孩子心性,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
杭穆烽开口让成氏母女和芸薇先出去,他有些话要单独交代昭韵。杭语嫣一脸不悦地跟着母亲走出房门,内心狠狠地啐了昭韵一口。
“昭儿,是为父无用…”杭穆烽话还没说完,就被昭韵抬手制止“父亲不必如此说,这变故谁也预料不到。昭儿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父亲放心,昭儿在宫中会小心谨慎,避免与贵妃娘娘接触。再怎么说昭儿是太后身边的人,贵妃娘娘想寻我的错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昭韵看得出父亲甚是担忧她在宫中的处境,而她已被架上火烤,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她自己心里清楚,入宫后与朱贵妃的交集或许会变多,她对自己出手的机会也更多。以昭韵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和身居宫中多年的贵妃娘娘抗衡,但后宫中并非她一人说了算。
贵妃的上边还有皇后和太后,只要能得到太后的信任,在后宫就能多一重保障。后宫的争斗她多少是有所耳闻的,而这争斗的源头都是圣宠。
昭韵入宫不至于会对她们争夺陛下恩宠构成威胁,其他嫔妃针对她的可能性不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重点防着点贵妃一边的人就行了。
“到底是长大了…”想要宽慰人反倒被宽慰的大将军,内心深感欣慰,女儿大了,想得更多更周全了,明明自己身陷险境,还能反过来安慰他。
“在后宫行走放机灵点,为父不求你成为太后的心腹,只求你平安顺遂即可”杭穆烽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昭韵能在后宫平稳度日。
从这一天开始,昭韵的命运彻底发生改变,许多原先计划好的事再不能做,对于她而言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而她必须要学会接受。
入永寿宫随侍太后左右,昭韵自己倒是不用准备什么衣物,太后身边的嬷嬷早已给她准备好,连住处都已准备妥当。
明摆着有备而来啊…昭韵心中有数,面上不动声色地谢恩,作为后宫中爬到顶尖位置的女人,心计自然不容小觑。
太后笑得很是慈祥,拉着昭韵的手各种闲聊,问她身子恢复得如何,对京城是否熟悉之类的云云,弄得昭韵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太后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尽管不知道太后的意图,昭韵还是乖乖地一一作答,挑着能说的实话实说。太后何等人精,看她的神态就知道她是否口不对心。
昭韵的应对让太后颇为满意,看得出这孩子是有些忐忑的,但不至于对她撒谎,是个实诚孩子。
“哀家知道你初入宫中定然有些不习惯,这段时日先让慧芳教你一些宫中的规矩,带你熟悉熟悉”太后这话让昭韵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有个缓冲期总是好的。
“多谢太后体恤,昭韵虽愚笨,也会跟着慧芳姑姑好好学的”昭韵乖巧地答道,慧芳是太后身边的嬷嬷闺名,永寿宫中以示敬重,都会唤她一句姑姑。
太后对昭韵的上道很是满意,这丫头一点也不愚笨,实际上机灵得很“好了,哀家有些乏了,退下吧”
“是,太后”昭韵行礼后随着众婢女退出去,慧芳姑姑伺候太后歇下后,带着昭韵来到她的院子。
考虑到日后昭韵要随侍太后左右,她的住处就在太后寝殿的旁边一处小院子,有事让人通传也很方便。
“慧芳姑姑”院子里一个娇俏的丫鬟冲她们行礼,慧芳姑姑为昭韵介绍道:“县主,这便是伺候你的宫女青烟,县主若想在宫中走走,让她为你引路即可”
“姑姑日后唤我昭韵吧,一时听县主这个称呼还真有些不习惯”没有主子在场,昭韵机灵地说道,她这个县主地位如何宫里这群人精们心中一清二楚。在太后身边当差,她若真的以县主自居,那就蠢到家了。
慧芳姑姑和煦地笑道:“如此那老奴就却之不恭了,青烟,好好伺候县制地将慧芳姑姑送出门,初来乍到低调点总是好的。
“奴婢青烟,参见县主”青烟规规矩矩地冲昭韵行正式的拜礼,昭韵坦然受了,伸手将青烟扶起,坦诚地说道:“这院子里就你我二人,不必讲这些繁琐的礼节”
“冒昧问一句,青烟年岁几何?”昭韵询问道,青烟屈膝答道:“回县主的话,奴婢年方十六”
“按年岁,我可要唤你一声姐姐呢”昭韵俏皮一笑,言辞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