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公子这话出口,昭韵也无法拒绝,总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他的面子,点头致谢“多谢苏大公子的美意,有劳三公子”
苏文轩淡然一笑“无妨”苏家小厮将马车赶来,昭韵与众人见礼后带着芸薇离开。马车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视线内,苏毓芷垂首若有所思,今晚三哥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好在毓芷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将疑问压回到肚子里,待回去的时候再问问三哥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另一边的马车里,昭韵也有同样的疑惑,总觉得今晚的苏文轩似乎又哪里不对。上马车后苏文轩并未和她多聊,只是询问了一下她身体的恢复情况,几句简单的对话实属平常,然而让昭韵感到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二人在对话时,昭韵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寻常,以往说起国子监的苏大人,首先蹦入脑海的词是温文尔雅,炙热这个词仿佛跟他是沾不上边的。
而昭韵感觉他今天的眼神很不一样,带着的热度似乎能把她灼伤,二人在对话时她也能感觉到苏文轩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
昭韵不清楚他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今日的苏三公子是她认识的那个,又好像不是,碍于芸薇在一旁昭韵没好开口询问。
马车到达杭府门口时,苏文轩正准备动作,就听昭韵神态自若地吩咐芸薇道:“薇儿,你先去把花灯送给父亲母亲”
芸薇乖巧地点头应下,二姐是有什么话要跟苏三公子谈吧?在马车上她就觉得苏三公子好像有点怪怪的,似乎想问二姐什么又碍于她在一旁不好开口。
“三公子,你可是想问雪雁的事情?”昭韵猜测道,浑然不知自己跑错方向,苏文轩无奈地笑笑“不是的,我对今晚你与雪雁相遇的经过,并没有什么疑虑”
不是?昭韵这下更疑惑了,她本以为苏文轩是想跟她确认雪雁今晚到底遭遇了什么,没想到她竟然猜错了。
见昭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苏文轩抿抿唇,似是下定决心般问道:“我只是想知道,昭韵你对那件事是什么看法?”
那件事?哪件事?昭韵更加觉得奇怪了,她怎么好像听不懂苏文轩在说些什么?
见昭韵还是没理解到位,苏文轩从身边拿出一盏花灯递给昭韵,这盏六角花灯满是古风古韵,每一面上都画着一副山水画,很是精美。
昭韵正欣赏着花灯上的山水画不过两三秒,视线就被一句诗词吸引过去,脑袋里‘嗡’地一声响,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山有木兮木有枝,下一句是什么,昭韵自然知道。《越人歌》的曲子她耳熟能详,诗词也一样。
原来苏文轩指的是议亲的事情,昭韵抿着唇似是在思考该怎么答复他,苏文轩见昭韵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戏了,出言缓解尴尬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没有别的意思,昭韵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昭韵一时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表明心迹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里应该很难过吧…还要体贴地来安慰她,这份气度和心胸她着实很欣赏,可她对苏文轩委实没有男女之意。
打小相识,她更多地是把苏文轩当成哥哥,苏家的四位哥哥除了苏二公子苏少阳之外,其他三个对她都很好。
尽管曲夫人一直说想跟杭府结娃娃亲,但昭韵从未当真,只当是一句戏言,未曾想苏文轩竟当真了。
“苏三哥,平心而论,你温和有礼饱读诗书,又体贴他人,的确是良人的首选。只不过,我们两个在内心的选择上,是截然不同的”
不可否认的是,苏文轩的确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心思纯善为人敦厚,偶尔拿萧炫安开玩笑却也没有逾矩过。
对于许多闺阁女子来说,能嫁一位体贴的夫君,比显赫的家世更加重要,而苏文轩恰好两者齐备。
鲁国公府威名赫赫,老国公虽年事已高,但世子苏敬培正值壮年,二公子苏少阳年纪轻轻就是骁勇将军。
苏文轩走的是文官路子,是嫡子但并非嫡长子,压力没那么大,不说多么大富大贵,衣食富足总是可以的。
对于想为自家女儿谋一个可靠人家的父母来说,苏文轩是绝佳的人选,自他成年后就陆续有人跟曲夫人提过议亲的事。
曲夫人询问他意思时他一一婉拒了,理由则是初入官场尚未站稳脚跟,想待稳定了之后再谈成家的事。
他一直没有告诉母亲,其实他早就心有所属,一切始于八年前的那一场相遇。杭叔父带着昭韵来苏宅时,他只觉得这个个子小小的姑娘眼睛非常好看,是他所见过的人中眼睛最亮的一个。
初次见生人也不胆怯,与苏家的一众长辈一一见礼,第一次见他就对这个小姑娘印象不错,得知她要住在府上时更是高兴。
苏家以武见长,大哥天磊是嫡长子,将来要袭爵,父亲对他要求甚严,文武并重哪一方面都没落下。
而接下来的三个儿子就没这么全面了,二哥少阳武学天赋过人,十二岁时便挑翻了教他枪法的师傅。
他和弟弟文墨的却没有什么习武的天分,一套拳法二哥或许只要两三天,而他们俩要学上十天半个月。
为此大哥没少嘲笑过他们三兄弟,武学天分全被少阳占了。四弟文墨在棋艺上有极高的天赋,十岁时遇到大周的棋艺大师,跟着师父云游四海,许久未曾回家了。
每次收到他的书信,洋洋洒洒地说的全部都是关于围棋的事情,比如最近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