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占据上风的江城军大半被俘虏,主将被杀,余下的不成气候,被一队江城军军士看管在府外。
秦公吩咐李进将谷青麟带下去关押起来,又让人带谷晨曦去更衣,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捋一捋。
“殿下,老臣斗胆,劳烦殿下引个路,将密室中的书册带出来”秦公硬着头皮请求四皇子带路,这里只有他和昭韵两人去过密室,以昭韵的身体状况不宜多动,唯独能指望他。
四皇子也不矫情,爽快地点头答应,带着莫凡等人往密室走去,好不容易找到主子的岑雾紧紧跟上,再不敢离开半步。
不多时收拾妥当的谷晨曦归来,一进门便向秦公行了个大礼“小王多谢秦公救命大恩”
秦公不敢受王公如此大礼,连忙扶起他谦虚道:“郡王不必如此,老臣实在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曲折。”
“也怪本王大意,让他钻了空子”谷晨曦叹口气,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谷青麟是老郡王的庶子,老郡王膝下只有两子,嫡子谷晨曦自然是被寄予厚望的。
然而谷晨曦沉迷诗画,结交了一批文人墨客,天天讨论诗词歌赋,对郡王府暗地里的生意并不感兴趣。
老郡王拿嫡子没办法,恨铁不成钢,但生意还得有人打理,庶子再不济也是自己的血脉,临终前嘱咐庶子好好辅佐嫡子。
然而谷晨曦从小到大都没把谷青麟这个哥哥放在眼里,庶子比嫡子还早出生,本就让郡王妃很是不悦,对谷青麟母子一直没有好脸色。
谷晨曦受母亲影响,很是看不上这位庶出的兄长。然而他在家中并不管事,每日只管支取银子,从来不知道谷青麟是如何运营的。
为此谷青麟心中很是不平衡,自己累死累活地到处跑,经营家中的生意,谷晨曦什么都不做反而坐享其成,对他很是不满。
因谷晨曦不识府内的管事,谷青麟又表现出宠着弟弟的好兄长的做派,让手下不少人渐渐信服于他。
谷青麟放出话,但凡是小王爷要的,不问缘由一律满足他的要求,管事中谁人不知大少爷对二少爷极度宽容。
二少爷一日耗银上千两,大少爷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下人在二少爷那受了委屈,大少爷还会派人来安抚。
渐渐地,管事们对骄奢淫逸的二少爷内心不怎么敬重,反倒对庶子死心塌地。
在谷晨曦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谷青麟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不知不觉中将他这个南宁郡王架空了,将郡王府的实权牢牢握在手中。
掌管府中生意数年的谷青麟大权在握,内心滋生出野心,在先任郡王妃的寿宴上,使绊子让她不痛快。
先任郡王妃何时受过这等闲气,当场便发作出来给谷青麟难堪,谷青麟借题发挥,囚禁谷晨曦母子,将先任郡王妃活活气死,而谷晨曦也开始了暗无天日的五年生涯。
今日昭韵和四皇子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出去的希望,五年…这五年他总算是熬过来了。
说到此处,谷晨曦不由自主地抬手抹泪,秦公听得很不是滋味,郡王之尊沦为阶下囚,被困在黑暗的地牢中五年,实属不易。
谷晨曦的话听起来合乎情理,没有什么破绽。谷青麟顶替了谷晨曦的身份,这五年间将鬼手帮的势力越做做大,甚至犯下震动朝廷的拐卖人口案。
这便是告诉秦公,这一切的罪行都是谷青麟犯下的,与真正的郡王谷晨曦并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听合情合理,可秦公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乎有些细节没有交代清楚。随即又问了谷晨曦几个问题,小郡王都一一作答。
二人对话时昭韵在一旁听着,而她的视线却落在谷晨曦的脸上和手上,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手边还放着从密室带出来的那本书册,纤长手指一动,翻开书册,瞳孔顿时一缩。
之前在密室中光线不够,是以她没有发现,书册的纸张泛黄,但不是白纸陈置时间长而变黄,是纸张自带的黄色。字迹的边缘有些晕开,甚至还有淡淡的墨香味,这绝不是几年前写下的。
昭韵再一回想谷青麟被他们找到时的状态,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腾’地一下站起身。
许是她起的太急,一瞬间头晕目眩,扶着椅子把手才站稳。旁边的秦勉之忙扶住她“昭妹,你怎么了?”
顾不上自己身体的异样以及回答秦勉之的问题,昭韵看着谷晨曦笃定地说道:“不,不对,你在说谎。如果你真的被关在那间密室五年,你的肤色绝不是现在这般白里透红,而且你的头发、胡子也不会如此干净”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公回过神来,没错,长年不见阳光的人,肤色会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若真如他所说,是被软禁在那间密室,无人伺候每日只有人送饭,他的头发和胡子应该会很难梳理,而不是今日出密室那般,头发凌乱,胡子却干干净净。
昭韵举起手里的书册,步步紧逼使得谷晨曦无法回避“再者,这本书册是最近才写的吧?”晕开的墨迹证明书写者写得很匆忙,若真是被抓的那个南宁郡王写得,他有大把的时间回顾自己的战绩,完全不用这么匆忙。
她虽未说缘由,秦公拿过一看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沉声道“或许,正是在我们到达扬州后写的吧…”凑近一闻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
或许正是谷晨曦意识到,秦公到达扬州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