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奇怪,西厥人是怎么抓到肖长云的家人的?”昭韵一声冷哼,肖长云和西厥交战多年,如何会想不到西厥人会拿住他的软肋,如何会不保护自己的家人。
饶是如此,西厥人还是精准地抓住了肖长云的家人,将他逼上叛国的绝路。昭韵自肖长云坦白后,直觉地感到肖长云身边有内鬼。若无内鬼,如何能得知肖长云家人的行踪!
来到夕霞镇后昭韵一直在观察肖长云身边的亲信,几经询问得知西厥人到访都是由刘副将负责接待,这让昭韵对他起了疑心。
此番肖长云率亲兵吸引敌军火力,刘副将也赫然在列,落霞石谷中的残骸还未清点完毕,昭韵自是不知道他悄悄逃离落霞石谷。
然而在西郊石林中,绕过墓碑后,昭韵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们的队伍,且不仅仅是一人。略一思忖,昭韵便想到了跟踪者的身份,当时离他们不远的只有乌达木一行。
此时刘副将出现在此地,颇为耐人寻味,正是说明他与乌达木等人是一伙的,否则本应在落霞石谷浴血奋战的他,如何会出现在数十里地之外的西郊石林。
眼见和刘副将一伙的乌达木等人仍缩在石头后没有露面,昭韵冷笑一声,别怪她没给机会,手腕一转飞出一颗石子击中刘副将斜后方的第三块石头,石林排列分布再次发生变化,在圈外的众人清晰地听到不远处传来惊叫夹杂惨叫之声。
刘副将脸色一白,他没想到杭姑娘出手如此狠辣,不把乌达木等人逼着现身,而是直接触发了石林的机关。
昭韵吩咐云夜将刘副将拿下,押解回营,听候大将军发落,随即往石林深处看了一眼。
她当然可以逼迫乌达木现身再斩下他的人头,不过这样太便宜他了,这片石林机关重重,走得出去是他的造化,走不出去便让他尝尝中原地区奇门遁甲的厉害,死无葬身之地。
黎将军接手夕霞镇的军防要务后忙得脚不沾地,清点伤亡人数、修补城墙重新布防、安顿百姓,他恨不得自己生出几个分身能同时跑好几个地方。
眼见昭韵带着人回来,黎将军喜上眉梢,姑娘出马果真不一样。昭韵见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主动分担了一部分活计,在城中四处奔走。
云夜和云舒两人各带一队安顿城中百姓,昭韵则去救治伤兵,顺道把陈队长等伤患带了过去,副队长和孟浩泽几人前去帮忙。
军师柳若谦善用阵法之余,对医术药理也颇有研究,昭韵师承于他,各方面多少也学了一些皮毛。
昭韵的医术并没有多精湛,军营里不需要治什么疑难杂症,主要是一些常见的风寒和外伤,更准确地来说,学的是保命的方法。
只见昭韵熟练地给伤兵包扎伤口,孟浩泽眼睛都看直了,内心颇为诧异,杭将军的掌上明珠为何做这种事像是习以为常?
数月相处下来,孟浩泽知道杭昭韵不是寻常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她擅骑射能杀敌,却没想到她能丝毫没有架子地给最低级别的士兵包扎伤口。
对于上位者而言,再怎么爱民如子,有些事也不会亲力亲为,昭韵会这么做委实让他诧异。手中的活告一段落,昭韵站起身用袖子擦擦汗,活动一下筋骨。
不经意间余光瞥见身旁有人一直在看她,偏头看过去对方又回避了她的目光,昭韵不知道孟浩泽发什么疯,眼下没工夫搭理他,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就好。
直到轮班的大夫前来,昭韵手上的活才告一段落,接手的大夫仔细对的伤口,称赞道:“阁下好手艺”
昭韵笑笑“唯熟练尔”向大夫施了一礼,随后踏出屋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冲淡鼻子里的血腥味。
经过长廊时,孟浩泽见昭韵回来了,一溜烟地跑去厨房。云舒向昭韵汇报今日城中的情况,打退西厥兵后镇中以防范为主,昭韵满意地点点头“好,大家辛苦了,轮班休息吧”
云舒领命“是,姑娘您稍作休息,我去给您端晚饭”昭韵只觉得眼皮子都要粘在一起了,困倦地应道:“好,有劳”
云舒刚到中庭就见孟浩泽端着托盘走来,迎面问道:“姑娘在屋里么?”云舒诧异地点点头,领着他往昭韵屋子的方向走去。
云舒不着痕迹地瞥他一眼,这小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门依旧保持着云舒出去时的样子虚掩着,二人进门看到靠着椅背睡着的昭韵,她的手甚至还保持着放茶杯的姿势。
孟浩泽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疼,她是太累了吧,从到夕霞镇开始就没怎么睡过觉,乌达木攻城后就没合过眼,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没有惊醒昭韵,让她好好休息。
合上门时孟浩泽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此释怄稻病T剖婕他愣着伸手揪着他的耳朵将其拉走,这浑小子,盯着姑娘的房间干嘛呢!
昭韵没睡多久便醒了,主要是椅背太硬硌得慌,昭韵揉着酸痛的肩膀叫来云舒,云舒很有眼色地端上一直温着的晚饭。
没过多久黎将军的副将来请昭韵过去商议军务,昭韵用冷水洗了把脸提提神,很快赶到花厅,与众将商议下一步的部署。
孟浩泽也在花厅内,不过他不是来发表意见的,可以当他是队长的跟班。陈队长受伤不便行动,可着劲使唤孟浩泽。
这位大少爷在家何曾被人当仆从似的使唤过,但又对队长心怀有愧,憋着气给他跑腿。
花厅内黎将军和昭韵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