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回到宫殿,窝在椅子上就看拿回来的画,裴宴画画时有个习惯,他爱在画上标上日期,裴御史给他的那几幅画从三年前开始一直截至到两个月前。
这些画没有裴宴以前画给江丞的有风骨,很多人都说裴宴这三年被温柔乡里醉人的女儿酒灌醉了骨头,再过几年也会和穆相家的那个烂酒鬼一样,烂酒鬼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秦峥坐在江丞的对面,翻了翻案上的画,他自幼随江丞长大,裴宴的画也见过不少,他看了几张,给出中肯的评价,“裴宴这些画没有以前的好了,整个皇城里裴宴的画,三哥的琴,星霜的字,霍凌阳的诗都堪称一绝,可是现如今,我看垮了两个。”
江丞看着画不置可否,他抛出一张给秦峥,问道,“你可认得这些花草是什么?”
秦峥将画展开,端量了一会摇了摇头,道“羽状复叶,叶片倒披针形,和我们这里的树叶宽阔,枝叶轻柔,花资红颜很不一样,裴宴到其他的国家采风的?北辰吗?”
江丞没有说话,这些植物倒像是北方生长的,早些时候裴宴曾游历过四国诸多河川,或许是那时游历所见之景。
江丞将画卷了起来,让阿九拿了几个木匣子放了进去,或许是他自己想多了。
阿九将木匣子放好,怀里抱着江丞从裴宴那里带回来的那盆兰枝花枯枝走了过来,“殿下,这盆兰枝花我放到哪里?”
江丞倒茶的手一顿,“孤捡它回来时,那花农说就一枯枝活不长,你找个地方放着吧,若是能活就救活,活不了,也就算了。”
小太监阿九回了声诺,抱着花盆退了出去,秦峥看向门口扬了扬眉,“你骗他作甚。”
江丞将茶杯递给秦峥,“我家阿九胆子小,让他知道他抱着的是裴宴的东西,一连好几个晚上都会吓得睡不着,到时候还是我着急。”
秦峥噙着一口茶语气有些含糊,“三哥,你倒是真疼他。”
江丞蹙眉,抓起案上的扇子掷向秦峥,“把茶咽下去,含在嘴里成何体统。”
秦峥被扇子砸中也不恼,笑嘻嘻将口中的茶咽了下去,“三哥,我说真的从小你对他可是比对我还亲,到底我是你亲弟弟还是他是你亲弟弟。”
江丞看着秦峥撑着头状作深思装,“若论长相,孤认为他是孤的亲弟弟,都是一样的桃花眸,比你的丹凤眼好看多了。”
秦峥将扇子又掷了回来,“我这不是丹凤眼,是凤眸,比丹凤眼好看多了。”
江丞无诚意的点了点头,“那也没有桃花眸好看。”
秦峥忽然凝了神,环顾了屋子一圈后凑到江丞面前,“三哥你一说眼睛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日我们在那里将裴宴的尸体抬出来后,我询问了几个猎户和樵夫,有一个猎户说十几年前的一天晚上他在鬼树林打猎,曾看见过绿色的眼睛,眼睛四周有鬼火飘荡,后来没几天便在看见眼睛的不远处发现了另一个猎户的尸体。”
江丞又想起了傻子说的那个血月亮,血月亮、绿眼睛还有鬼火,国产恐怖片开篇前奏,之后不是精神病便是人吓人,没鬼。
秦峥又道,“我今天又去问了附近几个上了年纪的猎户,他们说晚上也曾看见过,但都是在当年的那场兵变之后才出现的,所以就有人传言是黄成的鬼魂化作厉鬼来报仇。”
江丞嗯了声,好多人看见了却没事,只在雨夜杀人?而且还是在兵变之后才出现的,黄成余孽吗?
“是黄成的余孽?”
秦峥说不知道,黄成兵变一事因先皇后的离世,一度成为整个皇城的禁忌,他们这些小辈所知甚少,现如今他知道的这点情况,也是这两天在一些老人那里听说的。
江丞敲着案子,裴太傅今日和他说他和霍武将是当年平叛黄成兵变的主力,那裴宴的死是否和此时有关?牵出一条藤中间又扯出好几条枝,头疼。
待宫里的梆子敲响了两声,秦峥到旁边的寝殿去就寝,江丞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江丞在心里敲了敲系统问道,“系统先生,裴宴的凶杀案和我要完成的‘皇城里的鬼’这个任务有没有关系?”
系统道,“等一下,我看看。”
江丞回了一个好。
过了一会系统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他没有回答什么‘权限不足’这种官方套语,“两条线连在一起,谋害裴宴的凶手和我们要完成的任务在根本上是一致的。”
江丞听了啧啧称奇,原来系统有线可以连在一起。照着系统说的他的任务也有了追查的方向,不再是以前那个简简单单,毫无头绪的五个字。
谋杀裴宴的凶手和他的任务是一致的,任务的颁布是他在这个世界出生一年之后,他甫一出生,身为御林军统帅的黄成率军包围了皇宫,意图逼宫谋反。
可是逼宫没成功,被裴御史和霍武将设计引到了鬼树林,五千叛乱御林军葬身火海,一年之后任务颁布,颁布任务没多久鬼树林发生了凶杀案,而现如今裴宴遇害,这其中肯定有一个点,可以把这整个事情串联到一起。
但是现在江丞根本get不到那个点的存在,晚秋,傻子,黄成
黄成,皇城
江丞又在心里默念了这四个字,是谐音,“系统先生,你说皇城里的鬼,是不是指得就是黄成,两个词挺像的。”
系统又给出了官方回答,“权限不足,你可以回答是黄成,但是我不敢保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