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八回到住处,掩上门,叹气自语道:“唉……今天真是有些失常,竟说了那么多话。”
摇了摇头,陈八慢悠悠地走到一张桌子边上,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扬起左手,噌的一声,一柄匕首自左手激射出去。
匕首飞向床帏,去势极快,发出一阵破风轻吟。若是胡知县在这里一定会被吓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八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武艺了!
就在匕首要刺入床帷的一刹那,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两指一捏就夹住了那柄激射而来的匕首。一个蓝衣青年从床帏后慢慢转了出来,笑吟吟地说道:“陈先生的功夫倒是没有拉下。”
陈八将匕首飞出之后就立即从桌底抽出一把长剑。蓝衣青年捏住匕首,转出床帏的时候,长剑已经刺出。这时突然听见蓝衣青年说话,赶紧将疾刺而出的剑停下,定下眼睛看着来人。
“殿……殿主?”陈八惊道。
被称为殿主的蓝衣青年微笑地点了点头:“陈先生还记得我。”
陈八赶紧把剑扔到地上,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不知殿主驾到,多有冒犯,请殿主恕罪。”
蓝衣青年伸手拖住陈八,将他扶起:“这是我突如其来的缘故,并不怪你。陈先在此地蛰伏数年,劳苦功高,请受我一拜。”说着便弯腰深深作了个揖。
陈八赶紧回礼:“殿主万万不可如此,小人性命都是阁主和殿主给的做事已是小人的福气。”
若是胡知县在这里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定早已吓得脸都绿了。
三殿,江湖中无人不知。因为它同时也是中原江湖五大势力之一,而蓝衣青年赫然中养剑殿的殿主:慕容清。他在中原江湖的地位就如同亲王在中原朝廷的地位一般。
而陈八,本就是养剑殿中人,数年前便被派遣到这个县中蛰伏。
“陈先生,这次的事情做的很好,东西已经全部运了出去。我来这里其实也是顺道,咱们已经好久未见了。”慕容清说道。
陈八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位殿主有多忙,到处有数不清的事情要他去办,若说是闲着没事,顺道来看他,他怎么都不信。“殿主心里仍是惦记着我们这些老部下啊。”陈八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他顿时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都值得了。
“殿主,您日夜奔波,属下是知道的。您有心能来看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们这些老兄弟被分派到各地,这些年里,我听闻已有不少人死在坤门的手里了……若是他们死前能看到殿主和阁主,想必也就不枉此生了。”陈八有些酸楚的说道。
慕容清脸色也有些暗淡下来,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不少老伙计都走了。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放弃。是不是?”
“不错!殿主,我们这些老兄弟从来都是苦命人,直到遇到了阁主还有殿主我们才看到希望。为了这个希望,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属下也早已做好了准备。”陈八坚定地说道。
“好……好。”慕容清已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罪恶。他来到这里本来是想看看这位老属下,但现在却好像变成了另一回事,变成了让这个老属下甘愿牺牲自己。
“其实……”慕容清还想说些什么。
“殿主!那个……小殿主,小殿主怎样了?”陈八突然问道。
“追云?”慕容清一愣,随后恍然,这位陈先之前,最宠爱的就是自己的弟弟慕容追云,“呵呵,那时候他只有六七岁吧,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十五岁了,他还老跟我念叨您呢,说等他能出来了就要找你。”
陈八明显有些激动,他没有子嗣,那时的小殿主就仿佛是他内心的寄托:“是吗是吗,那我可要盼着他来了,呵呵。哎,对了,小殿主武艺可曾拉下?对了,还有,他常说想要一匹北域的好马,我这些年攒了一些钱,已经向人订购了一匹北域名马,到时候内。”
陈八一连串的问话并未让慕容清感到丝毫不耐,相反,他内心涌出阵阵暖流:“陈先生,追云很好,只是他生性跳脱,学东西没有长性,这您是知道的。”
陈八笑着点点头:“是啊,是啊,小殿主从小就活泼好动,他生性聪敏,学什么都很快。”
慕容清微笑着摇摇头,这个陈先生啊,追云那小子的缺点到了他眼里就都变成了优点。
“那……小殿主什么时候能出来呢?”陈八怀着期待问道。
慕容清哈哈一笑:“陈先生,舍弟追云前日出来,他本是要和我来一起看你,但是中途我却让他去见一个人了。所以他可能会晚几天来,陈先生可不要介意啊。”
陈八一听,明显就又些不乐意了,这小殿主都和您一起来了,为什么中途要让他离开呢,这不是明摆着折腾老朽么。心中恼怒,但嘴上却又不能说出来,只得叹气道:“唉,小殿主有心想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至于殿主您的安排,小人又怎敢介意呢。”
慕容清哪里听不出陈八话中有话,心中也有些愧疚,便又接着说道:“陈先生,你可知道我让追云去见谁吗?”
陈八兀自生着闷气,嗡嗡地说道:“小人不知,这些事情,小人哪里有资格知道。”
慕容清心里好笑,这陈先生在安喜县伪装得像个奸滑小人,真正露出的本性却像个老小孩似的。慕容清面带微笑看着陈八,然后慢慢地在桌上虚写了一个字,陈八那张本来拉着的脸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两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