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沉闷了不少,唯有沈旭再次露出笑容与符瑶讨论起牡丹来,眼下可是人比花娇,自是得好生把握与心悦之人的相处。
不多一会,符夏来了。
没有畏惧,没有不安,没有刻意的打扮,清清爽爽的少女就这般从容走进了水榭,平静止步于几人面前。
“大哥,听说五皇子要问罪于我?”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声音如珍珠落玉盘般响起,符夏犹如没看到旁人,微笑着朝符子鸣说着话。
如此让人意外的情形实在让在座几人都没想到,符子鸣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庶妹是在与他说话。
“阿夏,快给五皇子见礼!”他不知如何去接话,只得硬着头皮叫符夏先给沈旭行礼。
“好个狂妄之徒,果真是目空一切、无法无天!”沈旭脸都黑了,符夏的彻底无视简直就是一种最大的不敬与挑衅。
“二姐姐,你别愣着了,赶紧给五皇子见礼呀!”
符瑶一副着急不已的模样朝符夏使着眼色,想起身去符夏那边,不过却被沈旭拉住了。
“瑶儿妹妹别再替这种人操心了,她不会领你的情!”沈旭冷声说道:“有些人天生只有严惩才能认清自己!”
听到这话,符夏微微看了沈旭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您便是五皇子了。”
“民女先前可不认得您,您身份特殊自是不能乱认,想着问清了再见礼,这样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符夏反问了一句,同时自行福了福,也算是个标准的见礼,而后继续说道:“五皇子有礼了,不知民女哪里开罪了五皇子,头一次见面便要问罪于民女?”
三两言,符夏倒是直接反问起沈旭来,那般合情合理,那般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回避,更没有沈旭所认为要有的半分失态。
沈旭微眯着眼,很快便发现眼前之人与姚玉莹所恨骂的并不一样,不过,符夏见到他时那种如同路人般的云淡风轻却让沈旭愈觉得此女令人厌恶。
“果然伶牙俐齿、精于狡辩!”
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只不过这一套在本皇子面前派不上半点作用,卑微庶出竟敢欺压嫡母嫡妹,满口蛮言妄图挑衅国法正统,如此低贱无耻而不自知,当真死不足惜!”
沈旭最后一句倒还真不是简单威胁,抛开替符瑶出头不说,在他眼中,就凭符夏刚才对自己的不敬,便死有余辜。
而这一刻他当真起了此念,毕竟一个微若尘埃之人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但很是遗憾,在场之人全都明白这一点,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唯独符夏除外。
当然,也可以说,符夏看得明白却并不在意罢了,甚至于,微微勾勒出的笑意如同碰上了无理取闹不懂世事的孩子一般。
沈旭大怒,正欲下令却在这个档口被符夏给接过了话头,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原来五皇子并不是真要问罪,不过是想直接加罪罢了。”
符夏极为自然地拢了拢被风吹过,略微遮挡了些视线的发丝,却是就势在一旁水榭扶拦椅上坐了下来,语气跟着一转,颇为无奈地朝沈旭说道:“您是皇子,我为小民,摆明不让讲理的话,那民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胆,你以为本皇子当真不敢杀你吗?”
五皇子气极,他不是没见过大胆的,却当真没见过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来人,把这目无王法、不尊不敬的宵小狂徒先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好让她清醒清醒脑子!”
这话一出,符子鸣终于知道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再旁观看戏,万一符夏真在府中当着他的面被五皇子给打死,那多少还是有些不能心安,毕竟再怎么说好歹也叫了他一声大哥。
“五皇子息怒,她、她、她素来就是这般讲话的,并不是真有那不敬之心。”符子鸣一时情急,好不容易找了个求情的理由,而后心中也的确觉得真就是这么一回事,信誓旦旦地说道:“您别不信,她以前跟我爹说话都是这调调,十多年一直在市井长大,难免毛病多了些不会说话。”
“二姐姐,你赶紧跟五皇子赔礼道歉呀,咱们好好说话不行吗?”见兄长都出声了,符瑶自然也赶紧着起身打圆场,不过这劝说的话当真有些别扭。
符夏摊了摊手,倒是丝毫都不担心三十大板的事,反倒很是冤枉无语地反问了符瑶一句:“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了?前后总共就说了三句话,没一个坏字没一个脏字,就这样都要挨打丢命了,这昌子果然是没法过了。”
符瑶一愣,明显被呛住,符子鸣却是暗自摇头,这二妹也未免太吃不了亏,都到了这会功夫竟然还如此嘴硬不低头,难不成真以为五皇子不敢动她?
眼见着沈旭的怒火再一次被符夏点燃到了极限,一直不曾出过声的三皇子沈靖却也难得开口劝说道:“五弟算了,犯不着跟个小丫头较什么真,再说我看她也真没什么真正恶意,最多也就是有些误会罢了。”
沈旭可没料到自己三皇兄竟然会替符夏说话,惊讶之余还没来得及吱声,却见三皇兄竟和颜悦色的朝那可恶的女人说起话来。
“阿夏姑娘,你也别钻牛角尖,一场误会罢了,解释开来就没事。”沈靖好声好气的劝说着,虽说符夏从头到尾基本上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但却并不影响他出面打这个圆场。
沈靖的规劝来得很是突然,至少对于不明真相的人来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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