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板着个脸子再也没了夏天火一样的热情,北风一阵紧一阵地吹着,还偏爱钻进人衣服里,让人肌肤顿觉粘了块冰似的。木尔才裹了裹身上的老羊皮袄,想着几天前迈克提堡堡主府里美味的余香,禁不住用破锣似的嗓音吼起了家乡的民歌:“哎,太阳身披七彩衣来七彩衣,哥牧马儿妹放羊来眼里亮。哎,白云绵绵原上飘来原上飘,哥捕鱼儿妹补网来情又长。哎,火把熊熊在燃烧来在燃烧,哥把舞跳妹把歌唱暖心肠。哎,弯弯月亮天上挂来天上挂,哥哥放哨妹换新衣红了脸堂。风车无辜不会咕噜噜地转,彩蝶无缘怎能肩并肩齐飞?天鹅引颈一曲一舞定终身,鹿儿不全力比拼怎赢芳心?马头琴上飘出奶茶浓浓香,天仙似的人而投身哥胸膛······”
木尔才唱得五音不全,昊昕、凤鸣听了却禁不住一阵阵脸红心跳。昊昕默不作声,自顾上前赶路,凤鸣虽然象被只小虫子咬了口似的心里痒痒的,但嘴上却不依不饶地说:“尔才哥,你的歌声如此声情并茂,小心把狼给招来了。能不能透个底,你的歌声曾吸引过多少女孩来追你?”
“你们是不知道,当年我身强力壮,能看病,能拜神求雨,歌声里充满激情,引得族里的女孩排了长长地一大队向我献殷勤,那场面真叫一个热闹:少女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眼睛大而水灵——有神采;小脸粉嘟嘟的,滑滑的,嫩嫩的,风一吹就破——让人羡慕嫉妒恨;小腰纤细如杨柳,看一眼——让人夜不能寐。只可惜,她们后来被一个叫山野狼狈的恶毒家伙抓去祸害了。”木尔才说完,干咽了一口唾沫后,流下了两行相思泪。
凤鸣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心想:“呸,在蝴蝶谷时,木尔才看妖女时的样子当我没看见,那眼珠子差一点点就蹦出来了!还说自己泪已干心已死,我看是毫不知耻。”想到这里,凤鸣用一种尖酸的口吻说道:“想不到尔才哥还有一段伤心欲绝的悲情往事。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不害人人害我啊。可怜,可怜,怎麽倒霉事偏就摊到你头上了呢?”
木尔才毫不在意地说道:“谁叫老天不公屈了我的才呢”
“恐怕不是屈才而实际就是菜吧。”巧嘴插了一句话,惹得一行人开怀大笑。
穿越了一大片山林之后,昊昕等人来到一个规模庞大的葡萄庄园。高高的大门顶上写着“戴勒斯庄园”,木制的门框已经破败不堪,底部有几处已出现了朽烂,长长的栅栏历经风霜雨淋地折磨之后,变得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不堪一击,许多处木桩已断折,像是有很长时间没人修葺了。
昊昕等人经过半天时间的奔波后,又累又饿,他们就商量着先进庄园休息一下,顺便讨点吃的。昊昕下了马,正要上前敲门时,突然,路旁的一株大树后传来一个惶恐的声音:“年轻人且停一下,不要擅自进入庄园,里面有危险!”
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停下,昊昕收住脚步,回头一看,路旁的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位中年人,中年人体态为微胖,背有点驼,两鬓斑白,面带愁容,眼中不时闪出恐惧之色,他向昊昕微微躬身施了一礼,说道:“看女士、先生们的行装打扮不像本地人。这里说话不方便,请随我到庄园门口远一点的地方说话。”
昊昕疑惑地点了点头,就招呼凤鸣、木尔才和巧嘴到一个僻静之处停下来,昊昕朝中年人拱手施了一礼道:“请问大伯高姓大名?”
中年人答道:“我叫戴勒斯,是戴勒斯庄园真正的大庄园主。”
“既然戴勒斯庄园是您的庄园,为什麽您不在自己的庄园里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却狼狈的躲在庄园外的大树后发愁?而且,您刚才说庄园里有危险,那麽到底是什麽危险呢?”
戴勒斯长叹一声,说道:“先生,此事一言难尽,你且听我慢慢讲来。我原先是一名葡萄种植园主,靠着祖传的手艺,加上我的勤奋和爱动脑子,我用自家种的葡萄酿出了方圆千里内最好的葡萄酒,理所当然的也就卖出了最好的价钱。自此以后,我钱多了,就购置了许多土地,扩大了葡萄种植规模,雇佣了更多的下人增加葡萄酒的酿制。经过二十来年滚雪球般地扩张之后,我最终拥有了五千亩土地,其中绝大部分土地用来种植葡萄,只有少量的土地用来种植粮食和蔬菜,最多时我雇佣的下人有七八百人,有专门干农活的,有专门看家护院的,有专门侍奉我和我的家人生活的。我有八房妻子,共育有三十个孩子,房子数百间,是这一带最奢华最气派的,我成了方圆千里内最富有的人。”
“那后来怎麽样了?”
戴勒斯顿了顿,开始哽咽地说道:“唉,财多了人多了事也多,烦恼无穷无尽。今天不是这个妻子挑肥拣瘦,明天就是哪个子女嫉妒、吵闹,按下葫芦起来瓢,刚处理完这件事,那边事又来了,弄得我天天焦头烂额,心里总象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日子过得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总也理不出个头绪。身累心更累,做男人难,做三十个孩子他爸尤其难!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也许是树大招风吧。一天,来了一个可怕的长毛妖怪∶他身高丈余,圆头长鼻子,大耳象蒲扇,腿有柱子粗,一身粗长毛,吼声如喇叭,十里外都能听得到。他食肠特别大,一顿饭能吃得下三百斤果蔬品,最令人恐怖的是他还吃活人。手中一根一丈五尺长的空心棍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