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之间,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盈盈之声“看样子我像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戏码”
一听这如银铃一般的笑声,慕容熙便已然知晓了来人,笑道“你不是素来不爱凑这些官场中的热闹吗,怎么今日对那老狐狸的事倒来了兴趣”
封枕函走到他面前,说道“若是他人倒也罢了,不过方才进来之时看见何耀显父子俩从你这颓唐地出去,就不免有些好奇了”
慕容熙满是戏谑道“你要是再早一些过来还可以看一出太师力战用毒高手的戏码呢”
枕函笑道“不过现在也不晚,你墙内有墙内的戏,我在墙外看见的也未必不如你墙内的精彩”
慕容熙手里握着折扇,一便把玩欣赏,一边道“这父子俩心狠手辣,不过老子倒比聪明些,做事也更绝些”
封枕函道“不是说还要些时日才回来吗,怎么突然改计划回来了”
慕容熙道“近期的京城可是热闹的紧,堪比世间任何一处地方,本王可不愿错过”
枕函笑道“京城的波澜可从未断过,也不曾见王爷留下来,到底还是悦公主的事来得有分量”
慕容熙笑道“那是自然,她可是本王唯一的妹妹,不过此番回来倒也不仅仅是为此”
封枕函双目疑惑道“哦”
慕容熙折扇一合,微微笑道“时日到时你自会明了”
封枕函看着他说话时璀璨的双目不禁为之所迷,那双眼睛迷离而又神秘,叫人永远也猜不透里头究竟蕴藏着什么。
世人都道六王爷慕容熙,自先王离世后便远离朝廷,整日在王府之中设宴听曲,饮酒作诗,实在是京城一闲人。
可是封枕函心里却明白得很,眼前这位俊美无比,高贵温润的六王爷可并非外人所描述的那样,当今天下虽说是二皇子慕容飞为帝,可是实则当今天下的实权却有将近一半在他手中。她是剑门世家封涯瑞的孙女,剑门世家是从不与官府王府为伍,可是自从两年前结识了慕容熙,便是让她与官府结下了不解之缘。
十六岁之前,她是封枕函,是封涯瑞的孙女,是出生剑门世家的江湖第一剑客的女儿。她的手,是可以弹出世间最美妙的琴音,同时,那双美丽的如同柔荑般的手也可以拿得起刀剑,武林之内甚少有人能够打得败她,封家成就了她,她也成就了封家的骄傲,故而她自恃不凡,而她自小也认定了她将来要嫁的也定然是个侠肝义胆的江湖人,绝不会参与到庙堂那些琐事之中,可是这世间之事,往往就是不尽如人意,每一日当你做好了计划之后,偏偏意外之事也随之接踵而来。
因为他是慕容熙,一个永远也不会让人看透的人,一个谜一样的男子,一个只要笑,便能够让世间繁花盛放的男子,对她而言,更像是毒药一般的存在。可是他对于所有人的态度好像都是一样的,同样迷人的笑容,看似那么温暖,那么柔和可亲,这种相同让她心中痛苦。所以,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起码让自己在他眼里,和其他的人是不同的,就算是再累,再苦,只要看到他的瞳孔里盛着自己,那便足够了。
屋外的丝竹之音透过屋瓦不时传入庭院之内,慕容熙闭上双目,极是享受此间之音,随即道“这琴声确实曼妙得很”
那确实是一曲非常动人的乐曲,连封枕函也不得不为此刻屋外这一曲古琴曲而折服,这世间竟有人能够弹奏出如此的琴音,叫她忍不住好奇着实想看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才可以弹出如此之绝唱。慕容熙显然也看出她的心境,便道“本王与你一样,也是好奇这世间还有人竟能够将这首曲目领悟的如此通透”
待出门循声走去之时,只见此处却是热闹得很。正值春季,阳光恰好,只见潺潺流水,满树繁花,落英纷纷,不少人在曲水流觞,下棋投壶,好不自在,如此浑然天成的天籁之音,它的弹奏者,竟是一个左右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此刻那少年依旧停留在那曲目中怡然陶醉,待一曲终了,慕容熙不禁为其鼓掌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人群当中一身着青衫的男子瞧着此处,笑道“这不是封家大小姐吗,今日竟也有此雅兴来此”
封枕函看向那人道“琴音勾人,但不知弹奏之人是何许人也”
那男子摇摇头道“我们方才还在讨论他的身份,你瞧瞧咱们这儿来来回回也就这些人,就算是有新面孔,三五个人一瞧也都是认识的,可是唯独这位公子,我们行走江湖多年,倒是未曾见过”
二人交谈期间,只见他行云流水般的拂过琴弦,收了最后的尾音,便示意身旁的书童收起琴欲离去,封枕函一眼便注意到了他手中的琴乃是焦尾琴,作为乐痴,她岂会浪费这接触名琴的机会,于是便唤住了正欲离去的段念风。
段念风并未回头,而是他的书童道“我家公子平素不爱与人来往,姑娘若是有事告知于我便可”
封枕函不免有些尴尬,再看向慕容熙,他正饶有兴趣地看向那人,不过,与封枕函关注的点可不同,封枕函注意的是琴,而他,对弹琴之人则更有兴趣,这琴,乃是昔年蔡邕所有,不过早在二十年前匆匆一现过后就再无消息,听闻当年的弹奏者乃是一位世外高人,武艺更是超凡卓绝,不过隐居于山野,尘世之内无人可有机会再听得这脱俗之乐,而今竟在此处见得这少年,看向一旁的王文业此人是谁。
见王文业对他也是一无所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