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布蝠王第五莫雨还真不是个说话不算数、拖泥带水的人。一见夜无光手捧昆吾割玉刀在他面前一跪,立马就把黑水神针的解药给了徒弟。
夜无光心里对师傅还没有消气,拿起解药就想走。蝠王见状将他叫住:“小兔崽子,愈发的目无尊长了。你就不想看看昆吾割玉刀是不是有效果吗?”
“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反正打不打得开,那玩意儿早晚都是我的。如若真的打开了,你派人通知我一声就行。我还得赶紧陪着秋雨去繁花城呢。”
“行行行,如果打开了,我就着人给你送个信儿。我提醒你,和那只小狐狸好归好,可千万别让人当枪使。”
夜无光瞪了师傅一眼,扔下一句“挑拨离间”,转身离开胜古庄,去与秋白雨、丰洪勋汇合。
神木军在风雨术士的带领下,一直在距离繁花城还有五天路程之遥的一处官方驿站休整、等候丰洪勋归来。自那日在峡谷中遇到伏兵之后,这段时日倒是没什么干扰,进入国界之内更是高枕无忧了。但是毕竟将士们有所伤损、再加上丰洪勋的事,风雨术士没有着急赶路,还是决定让众军休养生息为上。大概等了有七天左右,丰洪勋一行四人终于赶到,与他们相会。
见面以后,风雨术士关切地询问了丰洪勋遭遇的整个经过,听闻他已经服下解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除此之外,让他耿耿于怀的,乃是宗布蝠王遍访宝刀利器的原因。昆吾割玉刀现世,在他看来,也觉得十有能让蝠王达成目的。风雨术士觉得不能放任不问,决定前去胜古庄暗访一番。这些江湖中的事,云飞觉得没有必要让丰洪勋知道的太多,于是决定找个借口离开神木军。
丰洪勋听闻老师不打算跟他同回繁花城,并不感到意外。他深知老师的性情,一旦回去,少不得华族、官员前来拜会,不是求医问卜、就是拜师学艺,这些都是云飞甚为排斥和厌恶的。故而不曾多做挽留。
尽管如此,师徒二人毕竟惺惺相惜,临别之际在驿馆促膝长谈、一夜未眠。云飞特意提醒他留意两件事,一是防范卷入帝位的争夺之中,严防不得善终;二是要与江湖中人保持距离,省得家宅不安。丰洪勋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将老师的叮嘱谨记在心。
次日一早,秋白雨兄妹听说云飞这就要走,急忙前来送行。云飞与他们寒暄之中除了对这段时间给予的协助表示感谢外,还特意暗示秋白雨,希望玄狐锦自此以后不要和神木侯府交际过密。秋白雨何等聪明,面上一笑而过,并不介怀。待云飞走后,秋白雨决定和妹妹商议一下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用罢午饭,秋白雨来到妹妹的房中,将自己的想法对妹妹述说了一番。秋白雁听闻哥哥希望自己要么返回雪路村,要么到胜古庄中去等自己,显得很是犹豫。
秋白雨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扭扭捏捏地样子,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是不愿意回家乡、还是不愿意去见宗布蝠王,于是再三地追问。
面对前路的选择、面对哥哥的追问,秋白雁一开始真是羞于出口。挣扎了一番后,她决定鼓足勇气将这几日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哥哥,毕竟哥哥是这世上最疼爱自己的人。
“哥哥,我既不想回雪路村,也不想去胜古庄。我想去繁花城。”
“妹妹,掌门人此次交代的差事,我都没有什么头绪,实在是不想你插手……”
“不是的,哥哥。我去繁花城不是为了玄狐锦的任务。我……我……我想退出江湖。”
“什么?……退出江湖?这、这是从何说起?怎么就想到要退出江湖了?”
“我……我想……我已经答应……我打算、我打算嫁给神木侯……”
闻听此言,秋白雨瞬间觉得如同六月飞雪、冰曝三月,真是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惊得他圆睁双眼、嘴都快合不上了。过了好半天,秋白雨才缓过神儿来。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怎么会有此打算?”他突然想到那日在桑林隘口,妹妹问自己的话,“莫不是在桑林隘口那几日,你就有此打算了?”
秋白雁坐在床边不说话,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臊得通红。
又经过一阵沉默,秋白雨长叹一口气说:“唉……夜无光说的对,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早晚得有这么一天。我且问你,你适才所言只是你一厢情愿,还是说神木侯也有此意。”
“侯爷在青羊观时向我提及的。我当时并没有表态。来这里的路上他又向我提及此事,思前想后我决定答应他,跟他回神木侯府。”
“据我所知,神木侯除了正印夫人以外,还有一房妾室,都已为他生儿育女。你嫁给他,正妻是不可能了,他准备给你个什么名份?”
“这个他没有提到,我也不曾问及。”
“唉,你这个傻丫头。哥哥再问你一遍,你笃定要嫁他吗?”
秋白雁看着哥哥,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就依你。咱们兄妹自小没了爹娘,尤其是你,连娘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现在你大了,一个女孩子不想终日在江湖漂泊也是好事。只要你心甘情愿,想那神木侯论家事人品都属上乘,也不算委屈了你。只有一点,小妹你要记住。咱们江湖儿女讲究的是快意恩仇,如果有一日你在侯府过得不舒心,千万别勉强,一定要回来找哥哥。完全不必把那些世俗礼教放在眼里。”
听哥哥一席话,秋白雁内心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