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柱这个当儿子的,当然知道牛富贵这个爹有多看重田地,他怕牛富贵不同意,又靠近了些牛富贵小声道:“爹,上次还是儿子替你挨了那十板子呢,这伤都还没好利索呢,您可不能不管我!还有秀香,只要您把我们两人救出去,三年内我肯定把今天损失的银子翻倍赚回来,绝对不会让您亏了去!”
其实牛大柱想让牛富贵把牛凤珍也给救出去,但想起牛凤珍有十五年的刑期,用银子买出来似乎有些不现实,所以只好暂且放弃。
牛大柱的话,旁人听不到,但也在牛富贵身边的牛二柱却是听得清楚,他也连忙保证道:“爹,只要您能救我,我也会努力干活赚银子!”
身后的牛翠花听到牛二柱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急色。
她干农活不如牛二柱有力气,又没得赚钱的本事,公公也不看重她这个媳妇,如今竟是失了跟公公谈判的资格。
但牛翠花也不甘心就这般放弃,只好在牛富贵面前抹眼泪,试图勾起牛富贵的同情心。
这下换成了牛富贵陷入了为难之中,如果可以,他当然不希望两个儿子出事,特别是老大。
但如今家中的银钱不多,也就上次把牛大妮说给了王家做妾,才得了十两银子,后来给牛大妮找裁缝、绣娘,又做棉被等用去一些,如今只剩下了八两多银子了。
他心知这点钱肯定是不够救两个儿子出来的,除非卖田卖地了。
但那些田地可是他的命根子啊,他如何能舍得!
“爹!您还犹豫什么啊,我保证一定能把银子给赚回来的!都这时候了,您还舍不得那些田地啊!”牛大柱见牛富贵还在犹豫,顿时又气又急。
牛富贵看了眼牛大柱,也不知是不是信了牛大柱的话,最终咬了咬牙,看向李知县问道:“大人,我两个儿子,真能用罚金抵过吗?”
“本官念在牛二妮姑娘的孝心,和他们也并非主谋的份上,狱刑改为罚金,倒也并非不可。”李知县看了李瑶一眼,似在告诉公堂上的人,他都是因为感动于李瑶的孝心,才这般决定的。
公堂上旁听的众人也纷纷佩服地看了李瑶一眼,觉得这娃不仅有孝心,还有勇有谋,确实是个好孩子,牛二柱和牛翠花对二妮这般狠心,反而把余下三个窝囊孩子当成宝,当真是瞎了狗眼了。
牛富贵连忙问道:“大人,那这罚金……该如何罚?”
李知县便看向一旁的师爷。
那师爷回道:“大人,按照大周律法,牛大柱、牛二柱和牛翠花的罪名,一人可罚银二十两免刑。”
牛大柱连忙问道:“那大人!秀香呢?她能不能罚金抵过?”
李知县顿时怒道:“赵秀香乃是主谋,绑架实乃重罪,若非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本官判她个死刑都不为过!本官只判她五年,还是看她挨了三十板子重伤的份上,尔等休要再为她求情,否则一并重罚!”
牛大柱被李知县吓得不敢再说话,他看了眼重伤趴在地上的赵秀香,一脸的内疚。
赵秀香抬起失了血色的脸,看了眼牛大柱,想说点什么,却因为屁股上的伤疼痛难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对着牛大柱微微摇了摇头。
如今她和闺女都被判了刑,若是大柱能没事,她便心满意足了,有大柱在外面,好歹能时不时地来看看她和凤珍,也不至于让她和凤珍以后在牢里的日子太难过。
牛大柱见赵秀香这般通情达理,心中对媳妇的内疚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