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都是一些老马,估计跑不出十里八里的就跑不动了。警察所有两匹马,也是老马,平时连饲料都吃不上,瘦的快飞起来了,还骑着马去贴告示,别说跑得封丘县界了,就是县城周围跑一圈儿也够呛。我算是服了这个崔糊涂了。”
刘明礼说:“只要有就行,一会儿让老套哥去看看,让马夫给这几匹马多加点料,夜里好好喂喂,明天就在县城附近贴告示,后天再跑远些。我估计也不会像他说的那么差,他那是再难为咱们。我写好了,我给你念一遍吧,你看行不行。”
说着拿起来刚写好的公告草稿给张虎念了一遍,张虎还是觉得“定有重赏”不妥,不过,想想刚才刘明礼的意思,也没再说话,就点了点头,说:“不知道那个崔糊涂是不是又要鸡蛋里挑骨头了。”
把公告拿给崔知事看了以后,老头点了点头说:“看来你是个有学问的人,连衙门里的公告你都会写。不过有一点,我给你加盖阳武县的大印也中,就是后边这个定有重赏,到时候人家来找我要钱,我可是没有赏钱给他们,这个难你的替我顶着。要不然,这个印我不能盖。”
听了崔糊涂的话,刘明礼的胸中腾的涌上来一股无名火,他白眼瞪圆了,正要发火,随之又压下去,变得稍稍平和了,对着崔糊涂讲起道理来:“崔知事,你也是一县知事,全县的百姓都看着你,指望你能给他们做主,指望你能剿灭土匪,让老百姓能够过上几天平安日子,晚上睡一个安稳觉。穷富暂且不说,就这样的事你都不愿意有一点担当,你算个啥父母官哪?你是不是该回家抱孩子去了?你拍拍良心,你对得起全县六万多百姓吗?百姓遭受着张老三的残害,你一点作为都没有,只会躲在这个县衙门里偷安,苟且,你看看你头上写得是啥?公正廉明。你还公正廉明呢,你廉明个屁!那一天还不胜叫张虎队长把你就地正法了好!”
一番话把崔糊涂说得无言对答,他看看刘明礼的满脸怒容,最后还是用那一套老办法对付,他摊开两手说:“刘队长,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没有钱哪。是,我是对不起全县的父老乡亲,可是,我那啥去对起他们哪?要钱没”
又要往下诉说,被刘明礼打住:“你别说了,你的嘴都磨明了,我的耳朵也磨成老茧了。我写的告示你找个人抄写十张,盖上印,张虎队长派人骑马去张贴,贴在黄河沿岸的大村里,贴到人口密集的镇上。”
“我可丑话说头里,县府里的几匹马都不咋地,都是老马,主要是缺乏饲料,马不得夜草不肥,谁都知道,到时候万一它路上走不动了,误了你们的人贴告示,你可别说我不配合”
不管怎么说,说到哪里,崔糊涂都会给你说一大堆理由,然后把责任一退六二五,休想沾着他一点点儿。其实他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让这几个毛头小孩子在他这一亩三分地里种田,他千般推脱,万般阻挠,就是要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逼走了,他说的那些不愿意干,多次辞职的话,谁也没有见过他的辞职公文,他也是干打雷不下雨,说说让别人听的。这个老知事,不糊涂装糊涂的老崔头,是不是该就地免职,或者是以阻挠全省剿匪大业的罪名就地正法呢?比现在的有些糊涂不作为的官,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还可脑。现在虽然贪污了,腐化了,不过,都会或多或少的干些工作,面上的事儿,不能不应付一下下。
不管怎么说,怎么刁难,最后,还是按照张虎和刘明礼商量的主意往下进行。当天下午,张虎派出两拨人马,到县城周围张贴缉拿匪首张老三的告示。每到一处,都会招来不少人的围观,好多人都不知道张老三的到来。张老三头几天主要在沿黄河岸边的几个村庄骚扰打劫,暂时还没有波及到县城附近的一些村庄。也有知道消息的,陈家寨的事件传得很快,这件事做的很绝,不是一般的起票的所为,既拿了银子,有撕了票,这在起票的行当里确实不多见。一般的,这种绝户事做出以后,会在他们的行当内迅速传开,也不利于起票的索要赎金。你想,给你钱了,还把人打死,以后被你起了,只剩下和你鱼死网破一条路。所以,张老三的行为,似乎民愤特别大。张贴告示,在各村引起了一阵骚动,乡民们都知道,这些告示大多数是不了了之,捉不住土匪,官府也有所行动了,也是面上的事。
张贴告示的人,没跑够五个村庄,那些马就要罢工,走几步停下来歇息一阵,有的甚至卧在地上不起来,所以,告示没有贴出来一半,几个人就打马回了县府大院,按照刘明礼的安排,多加草料,让老套监督,喂马的马夫不能克扣精料,要把马喂饱喂肥,保证明天路上不能误事。
当天晚上,张虎想起来一件事,他悄悄的来到刘明礼的跟前,小声说:“大哥,我对你说件事,你和张老三不是认识吗?你们去牛头庄那次,你不是一块儿跟去了?白天见过没有?见过,那你就不要轻易的走出这个大院子。大哥,我们这一档子人,管靠你拿主意。你不能出啥意外。还有,你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这几句话还真是提醒了刘明礼,他这几天只顾着考虑如何把这剿匪的事安排妥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自身安危倒是没有顾得去想。张虎的话,他听了候点了点头说:“我和他是见过集次面,我把这事给忘了。多谢兄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