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王顺昌接上说:“哥,这样吧,我一会儿到西张庄去找找张家老三,我们是把兄弟,听说他在开封祥符一带熟人朋友不少,问问他和这牛家弟兄有没有交情。如果认识,让他跑一趟,从中调停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钱要的少一点。”
这时候,刘明礼又说话了:“二叔,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咱们出钱,拉起一支临时队伍,到牛头庄去抢人,这就需要有枪,我也不知道这办法行不行”说着,偷偷的瞄了一眼王顺昌,又看了一眼岳父王顺利,没再往下说。
王顺昌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样办的话,也不少花钱。这样还容易把这件事弄僵,对咱们的人不利,咱们的人在他们手里,有一定的危险。再说了,咱们的枪也不够,咱们自己满打满算就这十来杆枪,他牛家兄弟也都是好手,手里的家伙很得劲,德国造的盒子炮,二十响。还有一点,只要我们去抢,他们全村的人都会出来和我们干。他们到底有多少枪我心里没有数。”
王顺利说:“西张庄有几十杆枪,听说三十多杆,还有一挺机枪。我只是听说,没见过。要是你和他们老三说说,看他肯不肯出人出枪。钱的事,咱们共同想办法。主要还是明礼他们弟兄想办法。”说罢,看了一眼刘明礼和刘明玉。
一旁的人也都帮着提供了一些消息,最后,还是王顺昌拍了板说:
“我现在就去西张庄走一趟,见一见张家老三,看他咋说吧。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回来咱再商量。”
西张庄也是临黄河的一个村庄,这个村的户院都不是很大,但是,张家老三是个远近闻名的土匪头子。他手下有四五十个人,三十八杆快枪,组成一个游击队,冬季在黄河两岸拉游击,到处掠财害命。这一带都知道他的厉害。开封城以西,凡是有点势力的,都不敢小瞧于他。他一旦盯上谁家了,那可比牛家弟兄厉害凶恶几倍。张家在省里也有人,还是个不小的官。他们的那些枪支大部分都是由这个当官的给弄来的。这个村的人不注意置买田地,只注意发展武装,到处掠夺,照他们的话说,那叫打富济贫。你家的麦秸垛很高很大,他一把火让你化为灰烬。他不种庄稼,你种的庄稼得有他一份,否则这个张老三和王顺昌是磕头的把兄弟,平时,王顺昌都是顺着这个老三说话。当然,王家也不少为张家提供钱财物的帮助。张家老三经常拍着胸脯对王顺昌说:
“兄弟,咱这一带,谁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只要你一句话,我没二话,出人出枪,和他干。不过,你得出钱,我可是没有钱哪。”
就是这么个关系,这种人嗜血成性,视钱如命,朝三暮四,只要他得到了实惠,就会为你办事。怕就怕他同时受了两家的好处,帮不帮你就说不定了。王家顺昌心里没底。他担心老三老四弟兄俩和牛头庄的牛家兄弟也有瓜葛。所以,他不敢保证张家兄弟能为他们出人出枪,到牛头庄硬抢。他倒是倾向于私下说和,让牛家把票价压低。
王顺昌去了西张庄大约有两三个时辰,由于两个村相挨着,又是骑着马去的,很快就回来了。到家里以后,屋里的人都没有走,还在等着他回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他走到屋里以后,又坐在他那把太师椅上。擦擦额头上的微汗,又端起放在八仙桌子上的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碗。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屋里的几个人都看着他,听他此行的结果。
他说:“张家老三还算给面子,他答应到牛家去一趟,亲自和牛家兄弟当面交涉赎金的事。他也觉得这家太黑,刘家那点家底,怎能要那么多的现大洋呢?他以前也和那个牛家老大有过交情,不过,他也知道这起票的是不讲人情的,他们图的就是钱,你不给他钱,他就害你的人。我对他说的意思是,尽量往下压。具体多少,我也没有说。看他回来咋说吧。组织人枪硬抢的事,咱们都不要说,到最后不行了再商量着办。这个办法花钱也可能没有牛家要得多,只是有一点,人的安全没有保证。”
刘明礼又问道:“二叔,听他的信儿?”
一旁的王顺利怪刘明礼不会办事,没等王顺昌说话接上说:“你就是不会办个事儿!张家老三是个讲究利益的人,人无利不肯早起,你不给人家个路费,人家空手去呀?你去家里拿点儿钱,你妈放着。一会儿让你二叔给张家老三送去。”
刘明礼知道自己这事儿安排的晚了,竟被岳父教训了一顿。他急忙站起来说:
“没事儿,我带着呢。二叔,这是五十个现大洋,你给张家老三送去,当个路费,去开封了可以吃顿饭。不够了,我再回去准备些。”
正说着话,听见外面有人的说话声,话音刚落,刘明礼的岳母手牵着两个外孙走进屋来。一进门就开始说落刘明礼的不是:
“明礼,我就不知道你这个家是咋当的,你领着你兄弟去开封,家里连一个男人都不留,你不知道这十里八村的都有土匪劫路的?这可好,我的闺女嫁到你们家,没享着一天福,却给你们刘家当了炮灰,我这闺女万一有个啥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