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斯的一百多名骑兵护卫举着弓箭随时等待命令发射,而王二示意七斤等对方先动了再还手,那时闹得再大也道理上不亏了。正在东察合台汗国带队的千户的准备将举起的右手猛地放下命令齐射时,远处传来一声牛角悠长的号鸣,转瞬之间,就见从海罕卫定居的帐城里驰出一队骑兵。这支骑兵大约五六百人,个个身穿轻甲,纵马驰骋速度极快。但是节奏间却仿佛完全一致,几百匹骏马落蹄的声音仿佛只有一个。也因为奔驰姿态太过整齐,马蹄声聚集在一起,简直就像打雷一样地动山摇,五六百骑生生骑出了几千骑的气势。
这支骑兵在奔驰中突然分成两队,以一个极为优美的队形各自划了一个弧形,左边的队伍插向王二、七斤与东察合台的队伍之间,而右边那只径自驰向东察合台护卫队伍后方,两只骑兵以两个半圆最终汇合后,恰恰将腾格斯和他的队伍包围在中间,剩下王二和七斤孤零零的站在圈外,被几百名骑兵驰骋时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连连,而圈内的腾格斯就更不用说了,瞬间灰头土脸,黑狐皮大氅都成灰的了。
海罕卫的骑兵围住东察合台的护卫队伍之后,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一名骑兵拔刀或者张弓搭箭,只是默不作声的,就连其座下的战马都只是发出低低的喘息之声,连一声嘶鸣皆无,场中因为这静默而形成了巨大无比的威压。王二和七斤默默对看了一眼,都对海罕卫的兵威感到震惊,要是部落中十万控弦皆是此等水准,那朝廷还真是出了大麻烦了。
正沉默间,就见帐城那边又驰来二三十骑,中间簇拥着一名四五十岁的贵人,王二端详了一阵,就确定正是黑先生给他描绘过的海罕卫都指挥使乌塔。之前他想见人家来着,结果根本没人替他引荐,后来他一想,自己也就是个人微言轻的秀才而已,自嘲的笑笑也就罢了,没想到在这个场合竟然遇见了。
这乌塔生得和北胡人通常的大饼子脸、眯眯眼、五短身材颇有不同,倒是长手长脚、鹰视狼顾,颇有前朝突厥人的剽悍模样。乌塔为人颇为端严,在近卫簇拥之下来到圈中,并无二话,叽里咕噜用北胡语就朝腾格斯说了一大通,因为语速太快,七斤也就听懂了一两句,大概是在责骂腾格斯的意思。骂完腾格斯,乌塔调转马头,朝一名傻愣愣挡住他去路的东察合台骑兵没头没脑一鞭抽去,抽得那骑兵脸上斜斜一道血痕瞬间纹起老高,惨叫着掉到马下。乌塔看也不看策马直向来路去了,从头至尾,他连王二和七斤连一眼都没看过。
包围腾格斯等人的海罕卫骑兵随后也潮水般的哗啦啦退去,只剩下刚才剑拨弩张对峙的双方讪讪的站在两旁。腾格斯估计被骂得很了,这会脸色铁青,却是一言不发,自顾自调转马头,狠狠一鞭抽在马臀,那马一声长嘶,朝乌塔去的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腾格斯卫队指挥的千户连忙整队乱哄哄的跟了上去,竟再无一人理睬王二、七斤。
王二和七斤这会面面相觑,都觉得没劲得很,人家腾格斯好歹还得了一顿骂,他两人假假的也是驸马候选两枚,不仅捞不上说一句话,竟然连被人家准老都没有,真是无趣的很了。
两人讪讪的回到海罕卫帐城别乞营地,遇见诺敏的侍女,说别乞找七斤半天了,让他赶紧去陪聊天。王二一个人回到了住处,他的帐篷就在黑先生帐篷左近,黑先生听说他回来,赶过来告诉王二,说已经确定,招亲比试就在两天后正式举行。按照族内成立的大赛组委会商定,比试内容分为三项,一共比三天,第一天比骑术、箭术;第二天比对战;第三天的比试项目最为奇葩,竟然是比医术。王二听了这奇葩的比试内容有点目瞪口呆,这什么情况,驸马最好是个医生?黑先生说,比试内容是乌塔亲自首肯过得,因此再怪也得按这个来。不过,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比试必须参赛者亲自下场外,第三天的医术比赛,倒是允许各自队伍里派人代替的,也就是说,只要哪支参加招亲的队伍里刚好带了个神医来,那第三项比试就把握相当大了。
王二望着黑先生说:“你不也是参与招亲比试的评判之一吗?怎么会弄出来这几项比试内容,我是个读书人啊,比骑马射箭,你这让我怎么下场?啊?”黑先生也有点赧然,声说其实自己在部落里早已经被边缘化了,又是嫌疑之人,之所以能被列进评判组,也就是诺敏坚持的结果,但就这样,其实他在里面也根本说不上话。“哈,那你还说能给我递纸条。”王二不满地说。
“嘿嘿,兄弟你受累了。骑术箭术差不多走个过场就行了,就当放弃了。第二场比试应该还有点把握的吧,王兄你的身手挺不错的,你那伴当也不弱,大可以争一争。”黑先生说的有点低三下四,毕竟之前牛吹出去了,现在完全说不起话。“哈哈,也就是我还练过,要真是来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举人啥的,你该怎么办?”王二嘲讽地说道。
“运气好运气好,这说明老天也在帮我们嘛。先不说这个,最关键的是第三项---医术。”黑先生磨着牙花子说,“虽说这第三项比赛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保不齐那些招亲队伍里真有个医术高的,这也完全有可能的,毕竟来的都是各自地方的头等贵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坏了。”
“算你运气好,医术生也稍有涉猎。真是被你害死了,答应你参加这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