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恍若未见,等到短刀就要扎到自己的时候,身体轻动,短刀划空而过。曾牛见到自己攻击的不是沙虫,而是白衣青年,也暗自吃了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说道:“如此夜色,怎能独酌?”说罢,不等曾牛有何反应,伸手把曾牛的酒坛子抓了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又将坛子递给曾牛。曾牛见白衣青年如此举动,不禁来了兴致,也不说话,仰头也喝下一大口酒,然后将酒坛递给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喊了一声“妙!”,盘膝而坐,一口气将扶菊酒喝下半坛。曾牛见青年如此豪气冲天,也不甘示弱,将剩下半坛酒喝个精光,然后爬到树下,又挖出两坛扶菊酒,回到树上,将一个酒坛抛给白衣青年。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相视一笑,各自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始喝将起来。
直到二人将这棵树下的扶菊酒全部喝光,白衣青年才站起身来,冲曾牛一拱手,一步踏到另一棵扶菊树上,转眼消失不见。曾牛喝得醉意朦胧,眼神迷离,躺在树上,呼呼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曾牛想想昨夜的境遇,不禁开始对白衣青年的身份感到好奇。巨大残破的头颅,高入云天的两棵巨大无比的扶菊树,还有神秘的白衣人,这个荒漠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时间如白驹过隙,曾牛不知道在这个荒漠之中炼体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牛相信,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到达头颅旁的两棵缠绕而生的扶菊树下,他不禁充满了期待!在这些日子里,白衣青年和他喝光了经过扶菊树下所有的扶菊酒,但自从第一天两人说过片言只语后,从未做过任何交流,但白日青年的出现,却让曾牛枯燥的生活多了一份期盼和温暖!
曾牛看了看自己黑又亮的皮肤,敲了敲充满力量的胸膛,不禁兴奋地发出震天的怒吼!曾几何时,这具躯体如风中残烛,羸弱不堪,如今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脱胎换骨,身体生机盎然,充满了活力。
胡夏自从和曾牛分别后,曾牛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翻越过头颅,到了头颅的另一侧。曾牛很是为这个“女儿”担心,尽管两人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胡夏却给了他太多的帮助,虽然胡夏心里是为了胡德,但最终受益的却是自己。
最后的路程远远超过了曾牛的估计,越接近头颅,头颅呼出的气流越是强大,黄沙击打的力度越是猛烈。曾牛只感觉自己处于龙卷风的正中,举步维艰,而此地的沙虫也比之前大了太多,攻击性和奸诈程度让曾牛捉襟见肘,苦不堪言。
第一天,曾牛寸许未进,第二天还是如此,几天下来,曾牛竟然无法再前进分毫,但曾牛并未气馁,仍然不急不躁地每天尝试。只是他在每天的坚持中,他开始学会不断感悟,总结经验。
黄沙如同箭矢,密密麻麻地击打在曾牛身上,让他身上的红点越来越多,同时巨大的阻力让曾牛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摇摇欲坠!他慢慢尝试自己前行的步伐,感知用各种方法能让自己减少一丝的阻力。忽然,他的脚下,一个沙虫没有征兆地从他背后暴起,身体扭成麻花状,然后瞬间打开身体,利用惯性和自身的力量用尾部向曾牛抽去!
曾牛如今的听力惊人,要已听到沙虫破沙之声,身体如同陀螺,利用风沙的力量,快若闪电般转到沙虫后面,身体如离弦之箭,短刀杀气如有实质,一刀劈在沙虫的头部。沙虫的头部被劈出伤口,流出暗紫色的液体,受到重击的沙虫凶性大发,身体一扭,张开巨口向曾牛脖颈咬去。
曾牛险险避开,脖颈处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他一咬牙,身体腾空而起,短刀带起一股黄沙,重重劈在沙虫身上。沙虫发出痛苦的嘶嘶声,快速消失在地下沙土中。曾牛没有一丝松懈,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一边抗衡黄沙的击打,一边迅速仰卧在沙土上。沙虫根本没有逃跑,反而更加狂怒,从沙地中快速冲出,向刚才曾牛站立地方横扫而去,曾牛脚下用力一蹬,身体在沙地上直线滑行,同时双手握刀,举火烧天,从沙虫尾部一直划到沙虫头部。
沙虫发出不甘的嘶吼声,身体软绵绵落下,瞬间没了战斗力,曾牛一拳将沙虫头部击爆,拿出一个如西瓜大小的虫丹,张口咬破,几下将虫丹内的液体吸入口中,顿时所有的疲乏消失殆尽,双脚坚定有力地向前迈进一步。
功夫不负有心人,曾牛不知走了多少天,终于走到了两棵巨大的扶菊树下,他浑身是血,完全脱力,象泄了气的皮球躺在扶菊树下,无法动弹分毫,很快就昏迷过去。
入夜时分,白衣青年翩然而至,却没有踏在高耸云天的扶菊树上,站在树下,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鲜血已经结成痂的曾牛,叹了口气,扬起头来,对着两棵扶菊树轻声问道:“你夫妇二人看此子如何?”
两棵巨树其中更为粗壮的扶菊树微不可见地摇动了几下,似乎在应和白衣青年的话语。
“我知道,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这毫无修为的小子身上,主人醒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有希望总比死等要强!”
扶菊树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在这里太久了,与其没有指望地等待主人这些血液不纯正的后裔带来奇迹,还不如把赌注下到这个小子身上!”白衣青年继续说道。
扶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