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眉眼弯弯,嘴角翘起,笑得清甜,道:“不会的。”
淡淡的语气,却包含着发自肺腑的坚定。
对袁青来说,这又是一个解不开的困惑,但他懒得再婆婆妈妈地追问下去了,干脆地把几样东西都贴身收好,然后对宋白道:“你先往回走,等你进村了,我就赶路。”
宋白依依不舍,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子,明亮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失落。
袁青心软了,抬起手,原本想拍一下宋白的头顶,安抚一下,但是中途又收回了手,觉得两人目前还不适合举止亲密。他无奈地道:“我明天不能来,因为要在镇上干几天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带你的银票跑路的。等我有空了,就来看你。你想要什么?我下次给你带来。”
宋白失落得快要哭了。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在跟袁青分离的时候,自己的情绪会变得这么糟糕。
袁青更加心软了,终于忍不住再次伸出手,这次他的手心稳稳地落在了宋白的头发上,没有抚摸,只是轻轻地拍两下,在宋白正吃惊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收了回来。
对宋白来说,这种感觉很奇妙。往常她总是教导妹妹,不要让男子占便宜,可是现在她巴不得袁青再多拍几下她的头,她不仅不排斥,反而有些上瘾。她用纯真的眼神观察袁青,仿佛在探究袁青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哪些魔力,他让她喜欢的地方为什么那么多?
袁青再次开口道:“宋白,快回去。我真的要急着走。”
即使有再多的舍不得,宋白也不敢在放任自己的磨叽了,因为她不忍心让袁青赶夜路。她失落地转身往回走,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等确定宋白进村了,袁青对她挥一下手,然后就转身,大步离去。
宋白立马转身面朝袁青的背影,默默地目送,许久许久。
宋甜、宋俏和宋金也在目送袁青,各怀心思,不过殊途同归的是——心里都有些不舍。
在姐弟四人结伴回家的路上,宋甜悄悄地问:“姐,你跟姐夫商量成亲的日子了吗?”
宋俏和宋金正走在前面拌嘴,没注意听宋甜和宋白的对话。
宋白低声答道:“忘了问。”
宋甜细心,注意到了宋白不欢喜,于是连忙温言软语地安慰道:“姐,没关系,下次再问就好了!反正姐夫是个好人,你可以放心地嫁过去。等下次你们商量的时候,记得把成亲的日子定早一些。”
宋甜嘴上说得轻松,但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忧虑的,因为她想到了袁青的娘,回想起了袁青他娘上次被契约上的债务吓跑时的情景。她在心里叹气,心道:“哎!幸好姐夫没有被债务吓跑,但愿姐夫能说服他娘。”
接下来的半天里,宋白变得很沉默,还总是发呆、走神。
宋俏跟宋甜开玩笑道:“姐的魂丢了,姐夫能勾魂哩!”
宋甜给宋俏一个白眼,忍俊不禁地道:“你把姐夫说得像狐狸精一样了。”
宋俏想一想,觉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她自个儿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
跑去村长家借银子的胡春还没有回家来,宋金正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一边仰头望着天,一边思量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尽快变成姐夫说的男子汉。
邻居家的鸡下完蛋了,咯咯地叫唤。村里的几条狗结伴斗殴,打赢的黑狗威风凛凛地大声狂吠,完败的黄狗夹着尾巴慢慢远离凶恶的胜者,同时有小小的咕噜声从喉咙里发出来,仿佛是在抱怨,或者是在诅咒。
思量了好一会儿的宋金终于想出了一点心得来,他站起来,蹦蹦跳跳地去到厨房,笑嘻嘻地从宋俏的手里抢过抹布。
“我来!”他举着手、踮着脚,试图学宋俏的样子擦灶台,可惜他太矮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他干活的劲儿一点也不减,擦不到灶台上面就干脆擦灶台下面。
宋俏目瞪口呆地盯着宋金,比看见死人从棺材里复活还要更吃惊。“宋金,你吃错药了?难道是撞鬼了?”
宋金脸上的欢喜笑容顿时消失了,小手紧紧地捏住抹布,强行忍住了去打几下出言不逊的宋俏的冲动,但是管得住手,却没管住嘴,忍不住回道:“你才撞鬼了、吃错药了!笨丫头,你难道看不出来我要做男子汉吗?”
宋俏长长地“哦”一声,恍然大悟,然后咧嘴笑起来,双手叉腰站一旁看宋金干活,道:“宋金,姐夫说了,打骂姐姐的人做不成男子汉!你刚才骂我了!”
宋金皱起包子脸,顿时纠结万分。
宋俏嘿嘿笑,又说道:“做错事了,但可以弥补的!等会儿你跟我去菜地里浇水、拔草!去不去?”
“去!”宋金昂首挺胸地答应,信誓旦旦地道:“我要做男子汉!”这看上去很有一鼓作气的架势,也颇有准备脱胎换骨的架势。
宋俏对此是半信半疑,抱着“走着瞧”的态度教宋金干活。他们姐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四年多了,今天才终于迎来了愉快的时光,不过这会不会成为昙花一现或者易散的彩虹?过两天会不会又故态复萌?谜底暂时很难猜,身为当局者的他们更是猜不到自己那真正的将来时光!
“俏儿!我哥刚才在河里抓到鱼了!你不是要鱼鳞吗?我给你送来了!”宋俏的小伙伴宋好兴冲冲地跑来了,那灿烂的笑脸正冒着热乎气儿,跑得大汗淋漓。
宋俏伸手把一碗鱼鳞接过来,笑道:“可惜你来晚了,如果我姐夫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