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见到两位哥哥都是满脸沉闷之意,作为情同手足的结拜兄弟,他自然是知道宦海沉浮是多么的不如意。但是此时的他又能说上什么呢,两位哥哥都是铁血男儿,些许的安慰反而显得轻贱了兄长。
他剑眉一挑然后嬉皮笑脸的问道:“二哥,不知道你这几天有没有去看妙瞳姑娘。”
沉稳的二哥难得的脸上一红,然后给了老四一个爆栗,然后将一块猪蹄塞进了他的嘴里:“一川,你好歹也是个小旗,怎么就如此的不沉稳,下面的兄弟会怎么看你?”
被那猪蹄一塞,这仕途艰难之话自然也就说不下去了,兄弟几人就着这热酒,将话题转移在了家常之上,作为其中最年长者的大哥,对于几个把兄弟的终身大事自然是极其用心的,一个身长八尺、满脸络腮胡的凶恶汉子说一些絮絮叨叨的事情,居然全无违和之意,骆远静静的听着,眼眶却微微湿润起来。
纵然因为神奇的主神,让骆远再次回到了被毁灭的家园,但是那却是一个空无一人的躯壳,骆远甚至都没有勇气将那自家大门给推开,这个死战之时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男人,却是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他不敢推门,他害怕将那门一推开,那在残酷末世和血腥战斗之中磨练出来的强悍外壳,就会在瞬间支离破碎!虽然他并不喜欢那冷酷残忍的自己,但是他却非常的明白一点,那就是想要肩负着责任走下去,就必须得残忍而疯狂,不然的话,上个剧情世界的新人小君,便是他的下场。
所以那休息的几天里,骆远都是在家门口席地而卧,刻苦的打熬实力。纵然内心之中无比的盼望进去,却还是生生的将渴盼给忍住了,越是痛苦,那前行的意念才是越发强烈啊。家,是骆远的动力源泉。
此时听着三人把酒说话,骆远心中的柔弱被触动了,那不正是他渴盼的亲情吗?难道主神所说的体验模式,正是这体验那心中渴盼的情感吗?不然为何将这个身份安插进去,旋即骆远便是哑然失笑,恩怨情仇乃是江湖的本质,结拜兄弟同生的倒是多如牛毛,同死却是少之又少,甚至暗下毒手的也大有人在。如那《投名状》之类的电影,谁又知道这剧情世界的走向是什么呢?
好在其余三人闲聊之中,也没有发现骆远的异常,这一场酒喝到夜深方才作罢,骆远的龙象波若功极为霸道。对于身体素质的提升可谓恐怖之极,再加上那金刚狼血统的强化之下,这些劣酒想要将他醉倒却还是早了一些,倒是其余三人喝得酒意上涌,极为畅快。
三人对于骆远并不设防,再加上骆远的刻意探寻,却是将众人的身份给摸清楚了。这三人分别叫做卢剑星、沈炼、靳一川,其中卢剑星和沈炼乃是锦衣卫中总旗,自己和那靳一川却是两人麾下的小旗,算得上是锦衣卫系统之中最为基层的干部(正七品和从七品,相当于现在的正科和副科。),下属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着二三十人的校尉和力士。
看着熏熏然三人,身为主人的骆远自然是要招呼客人在此休息的,但是三兄弟哪里肯,骆远不由眉头大皱,这可是在封建社会。而不是在灯红酒绿的21世纪,午夜才是那夜生活的真正开始,甚至有人直接将生活昼夜颠倒的,但是这明朝可是有着禁宵令的,此时出门若是被夜巡的官军遇到,那乐子可就大了,千万别在封建社会讲人权,不然那将注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骆远出身道:“大哥、二哥、四弟,现在已经禁宵了,出门怕是有些不便,不如就在我这里歇息吧。”
这话刚一说完,其余三人顿时哈哈大笑,卢剑星拍拍身上的飞鱼服道:“三弟,你是不是酒吃多了,整个北京城里,到了子时之后,敢于上街的,除了巡城军卫之外,也就咱们锦衣卫了,那禁宵令针对的乃是寻常百姓,锦衣卫办事谁敢阻拦?”
老四直接说道:“三哥,你今天怎么有些奇怪,你知道那些百姓怎么说我们吗?百姓如猪羊,锦衣为虎狼。”
这一句话一说,其余两人面上都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来,从交流之中,骆远能看出,三人的落魄其实和那正直是分不开的,但纵然是他们,依旧身处在这个社会的统治阶级上,对于寻常百姓虽然不会去欺压,但是那骨子之中的优越感却是掩饰不掉的。
这就是阶级!
这些古人自然不知道什么人人平等的鬼话——其实就连身为现代人的骆远自己也是不信呢,不过从老实敦厚的大哥都认同的样子来看,足以看出此时的锦衣卫是多么的飞扬跋扈。
骆远忙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大哥伸了伸懒腰,然后探头出去看了看天色道:“现在时辰也不晚了,哥几个都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当值,切不要误了时辰,许百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骆远闻言顿时灵机一动,然后道:“既然大哥说了,那就让我送大家回去吧,这夜色甚好,正好醒酒。”
四个酒气熏熏的人走在那大街之上,几乎将那大街都堵上了,月光之下,身上飞鱼服的锦秀和绣春刀的刀鞘闪烁着瘆人的微光,果然如靳一川所说,四人那一身制服纵然是巡夜的兵卫见到之后,也直接是当做视而不见,不,准确的是,那些兵丁们看到骆远几人之后,都是将盔帽下的头埋得低低的,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简直就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
兄弟几人自然是大摇大摆的回家歇息不提,而骆远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