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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拂面、药香扑鼻。
小世界的青空下是一方方盈绿的药田。
药田围绕着一座三进院的白玉石屋,再远处是一层层弥蒙不定,变幻不断的雾气。
陈灵深深吸一口气,让那充满药香的空气埋入肺叶,再长长呼出,仿佛一吐连日阴霾,脸也已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
“苏小妹!”
陈灵这一嗓子毫无保留地喊出来了,他很少有过这么失态,但却知道只有在风灵子这方小世界,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尽情释放。
这种感觉像回家,像从前外婆一直等着他,是的,这里也一定有人在等着他。
果然,这公鸭嗓子一阵乱嚎,听那风灵子的声音由远而近:“你鬼叫什么!多日不归,老夫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这说到最后一个字,见风灵子踩着一支飞剑来到了面前,脸神色明显带着三分怒意,可看着陈灵这副傻笑的模样,突然嘟囔着嘴,也再也骂不出声了。
与此同时,身旁一处药田里传来窸窸窣窣地响动,不过片刻,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间冒了脑袋,不是那娇憨的苏小妹又是谁。
只不过此刻苏小妹的模样,已与离去时大有不同。只瞧她脑袋顶着两只粉嘟嘟的狐狸耳,小嘴咬着一根硕大的形似胡萝卜般的灵果,身后毛茸蓬松的粉红狐尾已摇来摇去,仿佛在热烈回应着陈灵。
下一瞬,整个人已蹿出药田,想将陈灵扑倒在地,一顿亲昵。
可谁知陈灵仅仅是居高临下地伸直胳膊,将苏小妹抵在了一臂之外,不论她如何变换位置,那宽大手掌始终抵在她的额头,没有离开过。
“哈,你果然还是这么蠢。”
“呆木头才蠢,才蠢!”
面对陈灵肆无忌惮的嘲笑,苏小妹徒劳地挥舞着小短手据理力争,风灵子起初还有些生气,可看着看着,这嘴角一抽,竟也跟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其实他哪里不晓得这个陈灵说到底只是个不明底细的外人,他并不打算告诉陈灵先前将这“蛤蟆皮”借给他本是一次试探,自己也暗跟去了金玉满堂在门外候着,以他强大的神识笼罩住这外围区域,只要这小子别有居心,立刻逮住是一顿胖揍。
不承想,这小子一头走进天香阁内非但再没有出来过,之后竟一连数天犹如人间蒸发了般。
彼时、风灵子肠子都悔青了。可哪里晓得,今夜这小子又跟个没事人一般带着妖族圣物“蛤蟆皮”回到了这里。
这种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顿觉舒心,也打心底开始试着接纳陈灵,至于他的底细,已打算暂不追究,试问谁能没有点秘密呢?
这等想法与陈灵不谋而合,毕竟有了苏小妹这根纽带,日后与风灵子的接触绝不会少,况且也不能一直孤军奋战,总得暂且找个靠山。
起组织那一窝子夜礼服假面,和金玉满堂那一票嗜钱如命的小金人来看,风灵子这只大腿也相对安全,也更为可爱。
所以这两人相互之间越看越顺眼,友谊的小船说建建。
为了表示坦诚,陈灵不仅将天香阁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之风灵子,更将那百花箱子搜刮而来的各式物件儿,以及先前在阴山宗石室搜罗来的一些破烂兵刃,一股脑儿地倾倒在了地,连那十二具黑沉的骸骨手办也不例外。
当然,陈灵绝不是傻子,他如何不知财不露白的道理,但更知道自己暂时无法修炼真气。
所以这琳琅满目的物件儿看起来价值巨大,实则在自己手是弃之可惜的鸡肋,倒不如物尽其用换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此刻,陈灵耐心地等着风灵子将物件儿一件件过目,看着他脸微微激动的神色,知道自己“坦诚”对了。
至于苏小妹早趴在地扒拉了一阵,在确定这些东西并没有类似次那“妖果儿”之类的灵丹后,便一个劲儿地打着哈欠,却仍用那粉红的狐尾紧紧裹着陈灵的腰际,仿佛生怕他又跑了一般。
风灵子将那件从陈天宝那里抢来的红色法宝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瞧看一阵,不由面露古怪道:“小子,你胆子够肥啊,居然将陈家七灵器之一朱雀钰给抢了回来,今后若没有老夫罩着你……”
陈灵一摆手:“停,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能别玩虚的不?您是不是看了这件法宝,看拿去。”
执事长老风灵子大袖一挥,作势不悦道:“胡闹,老夫堂堂六重千岁境真人,又是国教正宗内的炼符师,炼器师……总之,似老夫这等身份怎会拿你这后生的物件儿。”
风灵子将光辉事迹再度吹嘘一番,顺便强调下自己作风正派。可谁想这陈灵还没有说话,一旁拽着他衣角的苏小妹已弱弱地开口道:“风灵子师父,你撒谎哦,这几天你不是将盛放我族圣物的灵盒据为己有了吗?”
风灵子老脸一红,不由立刻抖着拖地长须抗辩道:“那是因为老夫以为这小子会带着圣物一去不回,所以将那玩意儿拿来研究下,看看能不能有补救的措施,否则你这真身一显,也一辈子别想从这里出去了。”
陈灵一听这话,不禁加大“坦诚”的力度道:“嗯,您老人家是炼符师嘛,总喜欢拆解点什么研究研究,所以,小子我决定这些东西里除了这具十二具外骸骨和这面波浪鼓,其他东西都可以用来孝敬您老人家。”
“当真?”
“自然是真的,否则小子又何必将这些摆出来?不是自找麻烦?”
风灵子捋了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