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柳恣揉了揉鼻子道:“我原本不信这些的,但是被朋友推去找了一根,也数了一下。”
“那有多少瓣?”
“六瓣。”柳恣叹了口气道:“二十六岁的时候,才等得到合适的人。”
桃花怎么会有六瓣的呢?
辛弃疾听得入神,下意识地追问道:“您现在……”
“我才二十五,按照这缘神的说法,还得等一年才能遇到合适的人。”柳恣神情复杂的看向他:“然而时空异变之后,我感觉要孤独终老了。”
辛弃疾看着他清俊而又带着些许痞味的面孔,露出同样复杂的神情,语气放轻了许多:“我也觉得,您太孤独了。”
作为一个房客,他虽然不能在参政院里看见柳先生是如何主持大局,如何操控政事的,可哪怕只是从前偶尔在公寓里看到他,心里也会隐约地有同情的感觉。
独来独往,所有的事几乎都一个人扛着。
困倦也好,茫然也好,甚至是喝醉酒了也好,都只有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家,倒在床上沉眠昏睡,再打起精神来去面对一切。
数学题也好,电路图也好,很多事情总归是有人可以指点,有正确答案可以寻找的。
可柳先生他面对的,是错综复杂的政局,是一步错便会步步错的现实,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依靠和支撑。
“我跟你讲,我一开始真的不信命。”柳恣摇头道:“我当时才十九,想着怎么可能等七年,等一个眉毛鼻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出现,就因为他是我所谓的正缘呢?”
辛弃疾听到这个词,心里微微一动。
原来在宋国和临国,都有正缘之说,也是奇异的巧合了。
正缘这个词,说的是人在冥冥之中,早就有命定的缘分在等待着。
宋国在婚配前核查八字,一个是通过四柱判断头胎男女是否对应,一个就是看命宫里的正缘是否相应。
如果不是正缘,强行婚配也只会各自殊途。
而是正缘的人,哪怕历经磨难,也最终会走到一起。
“您不信吗?”他低声问道:“为何不信呢?”
“等待也是孤独之一。”柳恣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晃悠着杯子里的清茶道:“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渴望爱,又渴望得到幸福,怎么可能不去恋爱。”
恋爱这个词,哪怕是再一次的听见,也有些陌生。
辛弃疾回忆着恋爱这个词的定义,皱眉道:“就是,在不结婚的前提下,去和人共同培养感情?”
“差不多吧,谁知道呢。”柳恣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语气平淡道:“于是连着恋爱了三四次,每次都希冀着对方其实就是那个能一起走完全程的人,希冀着可以打破所谓的预言。”
然后碰了个头破血流,被打脸打的心都凉透。
也是活该。
辛弃疾没有恋爱过,也不懂他省略的话语意味着什么,只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询问道:“如今,再等一年,不也就结束了吗?”
“结束?”柳恣反笑道:“最可怕的,就是等待结束,发现终点那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辛弃疾下意识地安慰道:“既然数的是六瓣,那就肯定是有意义的。”
“我现在坐上这个位置,活在这扬州城和江银城之间,已经不太可能再遇见想要遇见的人了。”柳恣叹气道:“那个人要懂我的嬉笑闷痛,要至少心智能强大到能与我比肩,要坚定而明睿通透——虽然听起来很自恋,可我不想将就了。”
“哪怕孤独终老,我也不想对错的人动心了。”
“您会遇到那个姑娘的。”辛弃疾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和宽慰:“她的才华样貌,说不定会比您想象的更好。”
虽然说得都是些空话,但自己总是想着能安慰他几句。
“呃,”柳恣眨了眨眼,扭过头来看向他:“可能你还不知道一个事情……”
“我喜欢男性,而且只喜欢男性。”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去撸三更……